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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星星？”

从前他没提过这种要求，现在他说想去看星星，我心里直觉得不妙。

“那你得多活一阵子，现在到冬天了，污染越来越严重，根本看不到星星。以后我们再看。”

赵翌晨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说：“带我去天台看看吧。”

我只好随他愿，坐电梯来到天台。说来也奇怪，那天的雾霾明明浓厚得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腾云驾雾，可当我走上天台时，正好刮了一阵大风，夜空中的星星像灯一样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我干脆躺在地上，把仙人掌放在头边，和他一起看星星。

赵翌晨说：“这些星星好像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那样。那时候盯着它们看久了，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是它们中的一员。”

“你不是它们里的一员，你是我们里的一员。”

赵翌晨笑了一声，然后他问：“今天这么晚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

这一番心惊动魄让我差点忘记告诉他我本想说的事情。

“今天我和郑卓飞在一起了。”

“恭喜啊！你们早该在一起了。”

“说来还是因为你，他才注意到我。”

“郑卓飞是个好人，有他陪你，你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赵翌晨的声音很温柔，是一种有气无力的温柔。

我却听出了言外之意：“你这是要把我推开吗？”

我期待着赵翌晨告诉我不会的，哪怕是安慰我。

可是他说：“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你不可能这样陪我一辈子，但不能是今天，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还要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你要看 2012 年到底是不是世界末日，要看到你弟弟考大学，要看到我结婚……”

赵翌晨不回话了。我等了一会儿，他依旧没说话。我不敢去确认什么，恐惧让我只能不停地说话。

“如果我今天没回来，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答应过你，要把你养大，再把你送去撒哈拉。为什么就这么难啊？为什么生活总不能一帆风顺，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小结巴儿，”赵翌晨突然叫我。

我侧过头去看，突然一道强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等眼睛逐渐适应那道光后，我看见在光里站着一个久违的少年。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校服，嘴角上扬，眼睛像小鹿一样明亮有神，他看着我，张开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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