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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那些要走的人被周祈的这声唬住，反应几秒后开始骂骂咧咧的。
“走走走，他想死我们可不想。”一个圆头大耳的大哥喊。
旁边瘦一点的小哥也说：“对，凭什么要听他的，十二点之后不能看电影，他现在让我们在这里坐着就是等死。”小哥的语气很气愤。
“是啊……”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悄悄看向周祈，压着声音不敢说太大声。
气氛瞬间被两人一唱一和的给带动了起来，一堆人吵吵嚷嚷着要离开。
“你们……”李琼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抬起来的手只好又放下来。
周祈看着站在椅子上的带头大哥，叹了口气。
算了，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活佛。爱听不听。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冲出了电影院。
付小宇坐立难安，屁股一直在椅子上蹭。
周祈的瞳孔在荧幕蓝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蓝光，紧绷的下颚完美得就像画师手里的二次元人物。
大家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安静得只能听见电影里面那个变态的喃喃自语。
玻璃杯里放满了水，细碎的头发漂浮在里面，随着透明玻璃棒的搅拌下在水里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水中漩涡。
少年歪了歪头，眼睛呆呆地看着水杯。显得十分俏皮，但缺少灵动，脸上病态的神情令人感到害怕。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水杯渐渐被塞满头发，层层叠叠的。
少年嘴角溢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拿着玻璃棒往里又戳了戳，保证水杯的底下也有头发。
周祈翘着腿，鞋尖轻轻地点着地，眼睛不放过少年的每一个动作。
笑容咧开，少年举起水杯正对着外面看电影的九人。
“要喝吗？”他问。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但扬开的笑容里同样蕴含着危险。
拒绝，等于反对他的做法。他会杀死每一个不赞成他的人。
九人噤声不敢说话，除了周祈和晕倒的张露露外的七人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周祈抿着笑，轻轻点了下头，搭在左腿上的右脚放了下来，手拂过耳边的碎发。
少年的目光立马聚集在唯一回应他的周祈身上，激动得跳起来。
脸骤然靠近屏幕，对着外面的周祈笑着说：“你快过来，我给你喝。”他像一个乐于分享的孩子一样说着天真的话语。
周祈敛眸，一杯掺着碎发的水喝下肚，头发扎进肠胃无法消化。那种锥心穿肠的痛感会时时刻刻鞭笞着人，让人生不如死，这是常人都无法忍受的。但是对于追求疼痛的受虐者心里是极度满足的，他们不喜欢那种阳光下的血淋淋的痛苦，而是享受藏在阴暗深沟中挣扎的隐忍不见光的痛。
这是一种癖好。就好比有些喜欢扣掉伤疤使其流血的人一样，享受由内而外渗出的鲜活血液。
周祈摇了摇头，背往后靠着椅背并不打算起身，也不打算听从少年的话乖乖的过去。因为喝掉一杯盛满碎发的水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七人忍不住看向作死的周祈，一脸焦急却又不敢贸然插话。
少年的脸瞬间冷下来，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狠毒在他的眼中凝聚，再次看向人的目光中荡漾着嗜血的光芒。
然而成心这样做的周祈并不为所动，目光从少年那张极度狰狞的脸上移到桌上那杯水上。
“你演得不对，”周祈抬手抱胸点评道，“脸上的狠戾往回收一点，把它放到眼睛里，但不要太多，你懂吗？”周祈此刻的语气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前辈指导晚辈怎么演戏一样。
“？”一旁的李琼更加懵了。
坐在周祈前面一排的何杰五人侧着身体，目光齐齐落在周祈脸上，满脸都写着疑惑。
付小宇扭动的身体老实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周祈，然后又看向屏幕里面的变态，付小宇感到前所未有的神奇，那个变态竟然在听阿荡哥的话。
周祈头微微往上抬了抬，目光掠过前面的人头直直落在少年纠结的脸上。
少年脸上的狠戾变成了茫然，他调整了几下，可是还是做不出来周祈说的。
他呆呆地看着周祈，眼里带了一丝求救和挫败。
他演不好。
“你喝了掺着碎头发的水？”周祈问。
少年有点慌乱，他看向杯子，然后立马就想把里面的水喝掉来证明自己。
在少年即将喝下时周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等一下，”周祈站了起来，目光依旧在少年的脸上，“我相信你喝了的。”周祈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质疑，听上去是那样的完全信任一个人。
“……谢……谢谢你。”少年茫然的脸上不禁露出感激，手紧紧地握住水杯不放。
而随后周祈的一句话却让稍稍才稳定些许的局面陷入诡异的僵持。
周祈两手垂在大腿裤缝线旁，摇摇头说：“你不用谢我，”周祈信步走上前，靠近屏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周祈继续走，“你并不适合演戏？”应该说是不适合演一个变态，周祈的眼神很锋利。
大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太嚣张了，太狂了。
“我们要不要拉一下阿荡哥，”付小宇问李琼，“阿荡哥是不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变态啊？”他挠挠脑门。
“……不用拦。”李琼不太确定，但她相信周荡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或许就是周荡说的一会儿告诉她的答案。
“他一直都是这么狂的吗？”汪东成忍不住问旁边一脸紧张的何杰。
张菲雨看着离变态少年越来越近的周祈，捏着衣服下摆的手不禁又紧了紧，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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