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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触即收

驻唱歌手意外挑了舒缓，又略显悲伤的曲调，空灵浅淡的音色隔着一扇门，模模糊糊钻进肖战耳蜗里。

唇瓣覆上来的瞬间，就好像五感尽失，被人塞了团棉花，全世界只剩下那个吻，满脑子只记得那个吻。

那个轻浅的，一触即收的吻。

没有烦人的纠缠碾磨，没有令人不适的被占了便宜的感觉，就像吻的主人一样，极度温柔和尊重他，给足了选择的余地。

肖战不清楚王一博的酒量，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男生真喝上了头，总觉得王一博白白净净的面容，也沾染一抹拭不去的红，不再是平日里冷淡不可侵的山雪，有了凡尘烟火气。

王一博勾着一边唇角，波澜不惊的眸里落下灯色碎亮，言语间带着低低的沙哑：“老师，你身上好香。”

他们靠得很近，几乎算得上耳语，因此旁人听不见内容。

只看到肖战“腾”地起身，衣衫因为动作略微偏移，露出大半袒露的肌肤。

他匆忙扔下一句：“我先回家。”然后毫不迟疑地出了门。

王一博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同样在打过招呼后扬长而去。

就像是刻意去追上谁的脚步。

程商与张望秋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掏出香烟点燃，表情模糊在升腾弥散的烟雾中。

陈安看得茫然，却也莫名觉得气氛诡异。

“他们什么关系？”张望秋率先打破沉默。

程商吸了一口烟才说：“不知道。”

这背后的深意太重，重到连作为肖战朋友的他，都解释不清。

张望秋却明白了。

程商就透过缭绕盘旋的烟雾，看见张望秋给他递来个“我都懂”的表情。

程商：“……”

他什么也没说，万一日后有什么流言传出，肖战可不能怪他。

张望秋继续问：“跟着肖战出去的那个，究竟是谁？”

“你先对人家见色起意，难道没弄清楚？”

张望秋尴尬地笑笑：“我也问了，人家压根不搭理我。”

程商哼笑，轻轻吐出三个字：“他姓王。”

“王德清的那个王，王世镜的那个王。”

京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盘龙踞首的永远是那几家。王德清是王家老爷子，从前当过兵一路高升，享尽军衔荣誉，王世镜是他的儿子，也是如今王家的当家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望秋虎躯一震，烟灰忘了抖落烫了满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地碾灭烟头。

“我……我先告辞。”

他结结巴巴退到门边，临出门前又问了一嘴：“他人怎么样？记仇吗？”

“不知道。”程商笑眯眯的，“你最好回家看看你爸什么反应。”

张望秋苦笑两声，脚底抹油一溜烟跑没了影。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等代驾过来花费的时间也长，肖战索性随手拦了辆出租。

岂料被人抓住一片衣角，力道不重，却还是让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回头看，王一博在他身后。

“老师。”

他说话的间隙里，喉结会上下滚动，肖战莫名舔了舔唇。

“别这么叫我。椒???????樘”

王一博随即一笑，难得带着点痞气：“你难道不是我的老师么？还是……你想当点别的什么？”

耐人寻味的一句话，不能细想，一想肖战就觉得今夜的酒有毒，特别容易上脸。

出租师傅等不及，大声问：“还走不走？”

王一博就趁此刻靠向他，下颏抵住他的肩膀，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

他嗓音沉沉的，尾调拖得很长：“我好像醉了。”透着慵懒。

“带我一起走。”王一博轻声问，“好么？”

车窗降下一半，呼啸而过的风争先恐后漫进狭窄的车间内，吹乱肖战的额发，灯火喧嚣是倒映在车窗上的景，又被通通抛在身后。

他闭目养神，却觉得心烦意乱。

因为封闭了一处感官，其他感受的存在便越发显眼，王一博偶尔挪动发出的皮革声响，平稳绵长的呼吸声都被一一捕捉。

要么是因为酒精作用，要么就是他疯了。

否则不会稀里糊涂答应王一博的请求，让他跟着上了车。

王一博没有说家庭地址，肖战也不打算问，毕竟如果孩子酒气熏天的回家，任谁的父母都不可能喜笑颜开。

他不打算让王一博挨骂。

出租车在五星级酒店前停下，肖战刚扶着王一博下车，门童几乎第一时间跑到他身旁，噙着谄媚的笑容问：“二少来休息呀？”

“不是我。”肖战腾出手指了指王一博，“我……学生。”

其实很想从他嘴里，听见个别的什么称呼，比如男朋友？

但一切为时尚早，王一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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