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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借火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绵绵细雨，晃过黄昏灯色，像极洒满四洲大地的霜花，这个时段的街道不再热闹，就连红绿灯都变得散漫，一树枝丫乘着月光，在灰墙上留下浅浅墨痕。

夜色浓郁，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光，将肖战的轮廓晕染得明明灭灭。

他立在一柱路灯下，微微抬首看向浓如墨色的天，不轻不重的雨丝挂在长长的眼睫。

很安静，也很孤独。

从离开肖琛明到现在，肖战尽管勉力维持一种平淡姿态，可挂起来的笑容都太牵强，偶尔还会放空。

就像现在，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难过的，忘不掉的事。

王一博看着心疼，仿佛自己也随着他苦了一回。

肖战轻飘飘的话音被风捎来：“介意我抽根烟么？”

王一博颔首，没有反对。

毕竟偶尔用尼古丁麻痹大脑，放轻思绪，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肖战熟稔点燃一支香烟，半阖的眉眼模糊在升腾烟雾里。

王一博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肩膀相抵，温热体温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传递，打散些许微雨带来的凉意。

月光倾斜在王一博身上，他站在阴影里，偶尔抬头的时候，能看到他眉目冷淡的侧脸。

看过来的眼神却炙热，肖战似乎被他的视线烧灼到，指尖微微发颤。

“介意我拿一根么？”王一博问。

肖战愣了好半晌，嘴边忽然勾起一抹笑：“抽过么？你会么？”

王一博：“……”

“我只是比你小了几岁，不是未成年。”王一博凑近，瘦长的手指不由分说从烟盒里拿出一根，而后咬住，“老师。”

肖战掸烟灰的动作一顿，不自在地咳嗽起来，惊天动地。

仔细回想，他似乎许久没听过王一博这句恭恭敬敬的称呼，甫一出口，还有些不适应，总叫人面红耳赤。

王一博动作轻柔地抚过脊背，嘴上还不忘道：“慢些。”

肖战心道慢个屁，你少叫几句老师，我也不会咳得这么凶。

缓了好一阵，他才借着吞云吐雾的动作，试图将方才变故揭过。

但他并未注意到，王一博眸里正有闪烁不定的光。

“借个火。”

优越的眉骨鼻梁，忽然停在咫尺距离，两支香烟交抵，火星微光在夜中汇成一团明亮。

他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好长好长，头身交叠。

就好像在接吻。

当着灯色昏黄，明月皎洁的面接吻。

直至烟头亦燃起一团萤火，王一博撤开些许，低声道：“谢谢。”

浅淡的烟草味漂浮在空中，并不呛鼻难闻，分不清谁是谁的，给人一种水乳交融的错觉。

就好像，他们都刻在对方心底。

因为肖琛明那句“无心之言”，他母亲——林宛白的祭日，如同悬在头顶上方的倒计时，泛着刺目鲜红，提醒他女人亡故多年的事实。

那是在家族厮杀，商场争斗里，唯一给予他温暖依靠的人，虽然也只是短暂遮风避雨十几年而已。

每每提及，都是心头剜割又痊愈不了的烂肉。

可身旁的这个人，从未吐露过有关安慰的只言片语，却将无言守护做到最真心实意，就好像他早已习惯，并且默默无言做了很久。

骤降的温度，包括吹拂脸颊的雨丝都变得可以忍受，只是些不痛不痒的程度，没那么难熬。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你刚刚那种行为叫什么知道么？”

王一博看过来：“什么？”

肖战往后，肩背抵住路灯，轻轻吐出四个字：“没大没小。”

王一博挑了挑眉，反问道：“介意么？”

肖战看着他，半晌无言，正当王一博等不来回答即将转头的那瞬间，他三两下掐灭手中长烟，一把抓住男生整整齐齐的衣领：“你说呢。”

他偏头吻了上来。

厮磨啃咬，力道不浅，王一博顺势而为，一手环住他盈盈一握的腰肢，渐渐反客为主，占据上风。

他们胸膛紧贴，极快的心跳仿佛就响在耳边。

肖战承受不住，呼吸不畅，竟被亲得腿脚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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