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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福利院

福利院远离市中心，因此车程并不算短，来回奔波也足够花费掉大半时间，更遑论院中的稚子孩童，平日里甚少见到除了工作人员外的陌生人，自然兴奋好奇，免不了又是一番逗趣相伴。

这一趟参与的人，除了肖战、王一博外，还有程商。

他们三个早做好了停留的准备。

王一博边开车边问：“你经常去吗？”

“也不经常。”肖战道，“我和程商大学的时候做了个设计，得了笔不菲的奖金，不过我俩又不缺钱，就想着拿这钱做点什么好事，机缘巧合下挑中了这家福利院。”

当年的福利院，仅从外观上便能看出年代久远，破败不堪，更何况院内各项年久失修的设施设备，孩子们的日子过得实在是苦。

他与程商亲自拜访过院长，从院长的口中了解到这家孤儿院的前尘往事。

原来这所孤儿院是院长自掏腰包开办，他心地纯良，就算后续没有资金支持，变卖家产也要勉力维持福利院继续开办，就怕孩子们没了落脚之地。

就算如此举步维艰，院长仍在能力范围之内，给孩子们供养足够的吃食，自个儿却靠馒头就咸菜的方法度日，饿得尖嘴猴腮，用一句皮包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最终也是捉襟见肘的结局，肖战他们到的那年，是福利院最困难的时候，几近到了关门的程度。

肖战始终记得，院长当时才年过半百，头发却花白一片，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眼眸里噙着泪光闪烁：“我什么也不怕，就怕孩子们到了外头去吃苦受累，只要能让福利院不破产，我吃再多的苦也使得。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这世上没有非黑即白的道理，总是福祸相依，世事难料。

院长本不抱希望，但也正是最黑暗痛苦的那年，院里遇见贵人，幸得肖战与程商相助，才安全度过风雨飘摇的时光。

再后来，肖战与程商仍为福利院捐款谋划，不曾中断过，福利院也在他们与后来兴起的各种慈善机构帮助下，度过一年又一年，现如今发展势头良好。

肖战与程商作为大恩人，去的次数不算多，一年也就两三回，但每次去孩子们都很高兴，能叽叽喳喳不知疲累地闹一整天。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报恩。

良久，王一博神色虔诚，态度认真地说：“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他喜欢的人这么好，不该遇见那么多腌臜脏污，置身泥沼。

愿神明护佑，望他此后福康乐意，顺遂平安。

假若神明听不见，那他便做神明。

王一博下颚线清晰明朗，侧脸线条流畅利落，高挺的鼻梁投落出一片阴影。

肖战盯着他的侧颜看了半晌，默默转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那么好。”

王一博听后淡淡一笑，由着他去了。

驶达目的地时，已临近正午，院内的孩子正在食堂用餐吃饭，唯有大门旁的保安亭内留有几道人影。

程商甫一下车，肖战便问道：“怎么不带陈安？”

他们多少年的情谊，压根不在乎这些，程商也不避讳：“他不想来。”

肖战心里明镜似的。

就陈安那唯唯诺诺，任人摆布的性子，只消程商一句话，自然跟来，更何况程商如此喜爱陈安，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人放在身边，片刻不离身才好，又怎会陈安一句“不想来”，便真的不带了？

无非是两人间出了点矛盾，还没解决。

程商这金主当的，也太没面子。

肖战饶是腹诽再多，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程商这回真陷进去了。

回想他从前过的金主日子，来去自如，潇洒恣意，总能与金丝雀把握住适当距离，分手没有半点留恋，到头来还是金丝雀不肯放下。

那些小情总说程商狠，说他无情，但也否认不了程商出手阔绰大方的优良品质，更何况人家长得还帅！

因此程商算是MB们梦中的头号金主，无数人想爬上他的床，为后半生盈利谋求。

人潮就像泛开来的水，多而连绵，只要程商招招手，不愁没人到跟前伺候。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程商倒真应了那句话，现如今得拉下脸来，忍气吞声地哄慰包养对象。

肖战打量他眼下青黑，以及心不在焉的神情，有些唏嘘：“你自个儿有点分寸，别到时候钱搭进去了，人也没了。”

石板缝隙间的泥土经过夜雨滋润，变得黏腻稠湿，生出几缕杂草，边缘泛着青苔的明绿。

程商垂下头，辨不清神情，自然不知听没听进去。

肖战暗暗叹了口气。

王一博手提大大小小的礼品盒，从后备箱绕到肖战跟前：“进去么？”

三人一同向大门走去。

保安亭内的电视开着，正播放不知哪个年代的小品，午间正是犯困的时刻，保安大叔头颅一点一点，险些就要闭上眼睛。

“叔，麻烦开个门。”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飘进窗内，保安大叔吓得一个激灵。

窗外站着三个男人，个个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气质出尘的同时又俊郎无双。

保安大叔在福利院干了有些年头，当即认出肖战和程商，剩下的高个男人，他努力回想也并未忆起什么。

估摸着是第一次来。

“你们怎么来了？！”保安赶忙将大门打开，又将保安亭的小门拉开，冷空气尽数钻出，“外面天热，进来坐。”

程商摇摇头，“不必了，我们赶着时间进去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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