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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大概是爱
肖战坐在后座，旁边坐着肖康时，两人一路沉默，谁都不肯先开口。
肖康时看着坐在黑暗中的儿子，不知何时竟从小萝卜头长成了成熟稳重的人，坚韧又坚强，最终他叹了口气，嗓音中带着沉重：“跟王一博离婚了？”
“嗯。”肖战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应该是王一博说的，“王一博跟你说的？”
肖战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抓紧裤子，嗓音有些发紧，眼神中的光有些消减，当初结婚时，肖康时就不同意，也许当初就应该听从家里人的话。
“嗯。”肖康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揍了他一顿。”
肖战眼皮一跳，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略显年迈的肖康时，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爸爸，再回首时，才猛然发现他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衰老。
他心里开始有些心疼，当初自己非要离家出走，到底是对还是对，义无反顾的追求梦想，不去在意家人的感受，到底对不对。
肖战眼眶有些泛酸，他抿抿嘴角，发亮的眼睛看向肖康时：“爸，没必要做这些了。”
肖康时的身子一震，七年，他儿子才肯叫他一声爸。
肖康时瞥了肖战一眼，哼了一声：“还知道我是你爸？再说了，他对你不好，不知道回家啊！”
肖战笑了笑，乖顺的点头：“爸爸说的对。”
两人谈话间，司机把车开到了肖康时在京城的别墅，这时肖战才知道他妈嘴中的忙完了去看他是什么意思，合着要不是Sweet Girl，他爹还在重庆！
季薇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自己温润带笑的儿子，忍不住红了眼眶，嗔怒：“这么多年就真不知道回家，非得跟你爸较劲。”
“妈教训的对。”肖战伸手揽过比自己矮许多的高贵妇女，有些心疼，“我以为你们不来了。”
“本来Sweet Girl跟你爸约的重庆，这不王一博和你都在京城嘛，就改到京城了。”雍容华贵又和蔼可亲的妇女说着说着带上了怒气，美目一瞪，“谁知道刚来就知道你俩离婚了！他还在纠缠你！”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妈妈。”肖战拍了拍季薇的肩膀，柔声安慰，“你不要想这个啦。”
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十一点，大年初一的京城没有禁烟花，谈话间，外面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烟花声。
肖战跟爸妈走到门口，院子里管家叔叔正在点烟花，夜风吹过，肖战四分五裂的心在这一刻恢复了一半。
随着“砰──”的一声，漆黑的夜晚绽放开了绚烂的烟花，烟火在空中纷纷展现着自己的美，烟花的光照亮了肖战的脸庞，本就温柔的人，在这一秒更加柔和。
“爸，妈，新年快乐。”
虽然已经大年初一了，但这是时隔多年后，他第一次和父母一起过年。
另一边，王一博乘车回到家，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一点生活气息，没有一点声音，每当晚上回家时，他总会想，如果当时早点幡然醒悟，就不会有现在的后果。
他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按开手机，没有一条消息，肖战又忘记回他消息了。
他终于还是活成了肖战以前的样子，日复一日毫无尽头的等待一个人回头，漫无目的的等着一个人回消息，无可奈何的接受一个人的冷漠。
王一博站在阳台上，窗外连放烟花的都没有，冷清的好像不是在过年，他的眼神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草地，那里曾经有肖战亲手种的满园玫瑰，肖战走了以后，草地也跟着荒芜了。
他突然想，如果摔下去的话，会不会得到肖战的一丝怜悯？
王一博的眼神逐渐阴暗，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心中的猛兽几乎不可抑制，他想，如果他死了，肖战会不会回头？如果他把肖战锁在房间里会怎么样？
他突然觉得那块绿地在不停的召唤他，王一博的手缓缓伸到栏杆外，身子慢慢探出栏杆，眼眸中的亮光渐渐消散，漆黑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在空寂的房间中响起，王一博猛然回神，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栏杆，再往外就要掉下去了。
他出了一身冷汗，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婆。
王一博闭着眼深吸几口气才接起电话，声音中却带着尚未消散的惊恐：“战哥。”
“你怎么了？”他一开口，肖战就听出了不对劲，皱着眉问。
王一博尚未从惶恐中挣脱，在听见肖战声音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破防，他抬手擦了擦汗，没回答肖战的问题。
肖战听着王一博的状态有些不对，不由加重语气：“你到底怎么了？”
王一博只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在这一刻无比的想要见到肖战，眼眶逐渐发红，他哽咽又小心的问：“战哥，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小孩的声音过于委屈，肖战心中一紧，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你在家等着我。”
肖父肖母已经睡了，肖战留了个纸条就开车出门。
即使肖战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担心，王一博是个成年人，不会出事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闯了两个红灯。
他到别墅时，有些微愣，不敢相信这是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院子无人打理，看上去荒凉极了，高层别墅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生活的气息。
肖战敲了敲门，随后按下密码，走近玄关时，看到王一博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在听到开门声后，沙发上那俊美冷冽的男子转过头，本毫无生气的脸上刹那间带上了笑，狭长的丹凤眼中盛满了笑意：“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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