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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奎泺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命令段沙星到他的公寓给他做早饭。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人就提着一大堆在超市买的菜过去了。凭他心情瞎挑的，菜品是奎泺看见会“yue”的程度。

然而他按了无数下门铃，都没人接应。

奎泺没给他钥匙。

A城不供暖，楼道里灌进十冬腊月凌晨裹着冰碴的风，那是尖刀利刃划破人的肌肤往血液骨子里钻。

他冷得打颤，不停搓着手，从彬彬有礼地按门铃，转为“砰砰砰”捶门。

他打了电话，那边提示关机，他又给Ken拨电话，那边依旧提示关机。

还在办事儿不成？

操……

段沙星一脚踢门上，倒震得他浑身一抖，旋即脑袋一晕，不得不扶住墙。

他总感觉这些日子有心无力，一到情绪激动就有些心里发怵。

他摇了摇头，那寒风干燥得不行，他口也干，整个人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却又不见一点水源。

鱼就要旱死了。

脑子昏昏沉沉，他把领子拢了拢，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寻到一点温度，却无济于事。

浑身没劲儿，又冷又冻，不知为何，段沙星感觉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捏住，要捏碎，捏爆一样。

他感觉到一股疼痛。在颤栗中疼痛显得尤为麻木，却又无比清晰。

浑身开始冒虚汗，双腿发软，他看着袋子里买的菜，其实还是有几样奎泺喜欢的菜的，比如虾仁，他虽不会做，但也能学，中午做来试试……又艰难地闭上眼睛，手向后伸去扶住墙。

他慢慢靠着墙蹲了下来，将自己裹住，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还是只麻木不仁，快死在外面的可怜虫。

这不是一次。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从第一次被堵在巷子里殴打，到后头剧组里椅子往他身上狠砸，一次一次加重伤害，在他身上，在他看似倔强的心灵上。

脑袋不停发昏发胀发晕，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异常地剧烈。

他试图摸出手机，他想给唐梓平打个电话，不是交代后事，他还不想死，他想让他来接他。

可手机还没摸出来，人就倒了下去。

……

电梯门打开，早晨牵狗出去遛弯儿的时尚老太太回来，看见邻居家门口倒了个人，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牵狗的绳都吓丢了。

那只雪白的萨摩耶歪着脑袋狐疑地看了眼主人，然后又跟着主人慢慢往那边挪。在要靠近时先主人一步奔了过去。

它汪汪汪叫起来，好像在告知主人这人还活着，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过去蹲下拍了拍人。

段沙星全身冰凉，要不是还微弱地喘着气，真就以为过去了。老太太忙去摸她那LV包里的手机，把早上买的青菜啊肉啊都一一拿了出来。

她正准备拨号，就听到一个声音：“别……”

段沙星撑着地从地上起来，那只雪球就围着他转，用头去蹭他。

他下意识推了推，对着老太太说：“不用。”

老太太只道这可不行，说他脸白得跟发面馒头似的，一点气色都没有，必须要打120。

“不要……”段沙星想去抓老太太的手，碍于礼数又收了回来，只说他家里还有点事儿，得先回去处理完了再去医院。

萨摩耶歪着圆滚滚的脑袋，愣头愣脑盯着段沙星。

在老太太担忧的神情注视下，段沙星略微心虚地移开眼，伸手摸了摸那只乖巧的大狗狗，然后拖着一副恍若被夺走灵魂的残躯病体往电梯间那边去了。

萨摩耶朝那边汪汪叫了两声，又转头去蹭了蹭地上被段沙星丢下的菜，被皮蛋那股味儿熏得连退数步，见人不回应，又望向自己的主人。

老太太拍了拍它的头，不再多管闲事，录了自家门的指纹密码进去了。

段沙星抱着自己缩在电梯一角，电梯里播放着汽车广告，反光镜里他看见自己脸色煞白，像是被吸了精气一样。

好在是那股劲儿缓了过来，他现在没那么孱弱无力。

……

医院里，宋澜熹在和那位女主任聊什么，显然女主任脸色不好，话语似乎还很锋利，刺得宋澜熹不敢抬头看她。段沙星等在走廊的椅子上，低头玩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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