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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和要不要听是两回事。”
“所以你根本不打算听。”
“……我就是很贪心,”霍皖衣不为所动,“我是贪婪,胃口大,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遵循自己的本性而已。”
陶明逐轻声道:“好一个遵循本性。”
“但你的本性遵循起来有很有趣么,我看你饱受折磨,才好心好意要帮你逃走,可你不走,你不仅不走,你还要走回来。我该说你是自甘堕落?还是别的。”
霍皖衣道:“陶公子何必问我,我就算真的是自甘堕落,那堕落的也只是我。”
陶明逐却盯着他的面容。
像是要抽丝剥茧把他的所有都看清楚,那双眼睛甚至可以说是澄澈,和他空洞的,虚无的,缀满黑暗与恶念的眼睛截然不同。
“可你自甘堕落,害的人不止有你,还有谢紫殷。”
霍皖衣道:“那又关我什么事。”
他不甚在意,堪称漫不经心地反问:“我需要在乎谢紫殷么?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我难道还要为了他好,而让自己更不好一些?”
然而陶明逐却没有发怒。
和初遇时很不相似,如今站在霍皖衣面前的陶明逐,竟显得几分陌生。
他们默然对视。
陶明逐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他感觉到有一根尖刺很短暂地扎了下心。
但霍皖衣还是道:“陶公子尽可在乎,我虽然不喜欢旁人与我争抢,但陶公子这种怎么也抢不过我的人,我还不至于这么提防。”
陶明逐审视他的神情,无法从中看出任何瑕疵。
他伪装得一贯很好。
骗过了先帝,骗过了世人,也许迟早有一日还会骗过自己。
陶明逐浅浅吸了口气。
“霍皖衣,”陶明逐忽而开口,“你好自为之。”
一句话落了尾音,陶明逐转身欲走。
——话题应该就此结束了。
他和陶明逐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
可陶明逐刚刚走出一步,霍皖衣便开了口:“等等。”
那道身影没有转身。
陶明逐看着门外的阳光,眯着眼睛问:“什么事?”
霍皖衣缓缓坐起身。
他下意识蜷缩手指,唇开了又合。
然后他还是问出声:“……谢紫殷,有什么病?”
陶明逐就在这种时候笑出声。
他看着陶明逐转过身来,目光交汇,从中读出了几分让他诧异的得意。
陶明逐道:“你还是没忍住,还是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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