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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片晌,展抒怀无言以对,跪在地上垂首不语。
谢紫殷整了整衣袖,十指交叉,继续道:“想见莫枳,有无数种方法,你也明知道这是个不如何的理由……若是在之前莫枳还未有自由,那你们见面还需牵线搭桥,还算合情合理。不过如今莫公子逍遥自在,于这盛京倒是抛头露脸、高调至极,想要见他的人,不说排满整个盛京,几条街巷那倒也是有的。”
“说你急迫,你却偏来求最不容易求的人。说你有诚意,你本可以递上拜帖自己求见莫枳。你却不做,只想着让霍皖衣来为你们牵线搭桥——那便是莫枳想要见他。你们生意人的往来事务,却要牵扯一个不在其中的人,展公子以为,我会天真到察觉不出这种疏漏么?”
展抒怀哑声道:“相爷敏锐非常,小人无话可说。”
谢紫殷道:“却也不是我敏锐,只是展公子一见到我,心里就害怕。怕什么呢?陛下初登基时,我亦未有发作你们,既然默许你在天子脚下做这种勾当,我还算是有几分念着旧情的。亦或者展公子自己也知道,与我之间,没有任何旧情可念。”
展抒怀默然。
谢紫殷的目光转而落在霍皖衣的脸上。
他淡淡道:“你心知肚明。”
霍皖衣道:“可我没有点头。”
于是谢紫殷俊美的颜容难得浮现出几分笑意。
“所以展公子还活着,还能跪在这里同我说话。”他如此轻声。
展抒怀一身衣衫已被汗水浸湿,闻言,更是打了个冷战。
霍皖衣道:“我知道莫枳想要见我,是因为他想见桓勿言。除了来找我,他不知道该怎样联系到桓勿言此人,更不敢直接求见相爷,怕影响大局。他是出此下策,不得不找我,你也确实是想与他合作,在莫在隐的面前留个影子,好让你之后的生意更好做。”
“你带着谣娘,总不想一辈子都开赌坊,也是想做个正儿八经的商人,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但正如你现在看到的,我帮你或不帮你,真正的选择并不在于我,而在于相爷。”
顿了顿,霍皖衣叹息道:“你若直说还好,拐弯抹角说这么多,意图隐瞒,也难怪相爷不给你这分薄面,反倒让你这般狼狈。”
他起身拾步下阶,走到谢紫殷身前,蹲着身,伸出手来,抚在谢紫殷有些凉意的手背上。
仰头看去,谢紫殷眉间的朱砂痣颜色殊绝,夺目耀眼。
“看在展抒怀为相爷收集了这么多医书典籍的份上,”他轻声开口,“相爷原谅他一时糊涂,给他一个机会罢?”
莫少:我只是要见桓勿言,为什么整得我像是要找霍皖衣偷情?
展某:我尽力了啊!
展某:但是相府,真的不缺醋啊!
不和
这块牌位被叶征细致地擦拭过一次又一次。
他总是会想起叶忱。
不是想起苟延残喘、相依为命的那些日日夜夜。
而是想起他和叶忱的最后一次相见。
……那绝对是叶征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无法遗忘的噩梦。
他还记得叶忱握紧他双手时的体温。
滚烫,温暖,在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中拯救了他。
可惜那个时候他尚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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