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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皖衣道:“我知晓梁兄是刘相大人的表侄孙时,也很吃惊。”
梁尺涧摇了摇头:“我最不喜欢别人因为表叔公的缘故对我好,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说我是什么身份。为了避免有的人能查出我的家世,我还会伪造……咳,造一些假身份供自己行走天下,结识好友。”
一直以来都是无往不利的。
只有在文子卿这里,他不慎露出马脚,被文子卿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虽然说君子之交淡如水。
但君子贵在坦坦荡荡,而不是遮遮掩掩。
于是文子卿直截了当与他割袍断义,一刀两断,从此就算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能直接将他当空气的。
思及此梁尺涧大感遗憾:“早知道那日就不去见表叔公。”
霍皖衣失笑:“我还以为你要说……早知如此,初识时就直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文公子了。”
梁尺涧道:“可我就是不想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
哪怕是幼时,那些玩伴也总是顾忌他的身份,生怕得罪了他。
霍皖衣道:“我也明白梁兄的难处。”
某些方面来说他们还是相同的。
“我幼时不似梁兄这样千娇万宠,人人都担忧得罪了你……我小时候,”他语声带笑,不闻得一丝一毫的伤怀,“我也是与众不同,因而人人都是人,唯有我不是人。他们可以随意轻贱侮辱我,作践我。”
“让我饿肚子这种事再平常不过,有时他们心情不好,便会来对我拳脚相向……那个时候,府里最卑微的下人都能辱骂责打我。”
霍皖衣垂下眼帘,又浅浅饮了口茶,他依旧微笑:“有时这些下人在别人面前受了气,便会在我身上加倍讨回来。活着于我而言,几乎是个奢望。”
梁尺涧一时哑声:“……霍兄,你……”
世上没有多少人知晓霍皖衣的过去。
因为等他们认识霍皖衣的时候,他已经是帝王的兵器,帝王的心腹,一个没有善恶是非,不懂得何谓情义的工具。
他为帝王铲除异己,为帝王构陷忠良,纵非他所愿,他的双手也还是沾着数之不尽的人命。
世人知道他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孑然一身。
却不曾知道他是否也曾颠沛流离,狼狈不堪,几次三番命悬一线。
霍皖衣有些意外梁尺涧的反应。
他顿了顿,轻笑道:“梁兄不会是在为我难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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