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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如此!刘冠蕴心头剧震,一瞬间头晕目眩,险些栽倒下去。
黑夜。
没有尽头的黑夜。
趁着这片夜色,四野静寂。方断游带上展抒怀二人,从西平州一路赶往盛京。
他有桩大事不得不告诉霍皖衣——若不是他认识这位霍大人,在牧州的所见所闻,怕是会一生都被他烂在肚子里。
只可惜他见到时还未如何,发现他的人反倒对他喊打喊杀起来。
决计不能让自己糊里糊涂就死了。
方断游从牧州逃出,左右盘算着,终究认为该去盛京将这桩事告诉霍皖衣。
好在这路途遥远,半路上他还遇见了同样要赶去盛京的展抒怀。
接走那位谣娘之后他们便直接上路。
追杀方断游的人虽多,却也不敢大张旗鼓做些什么,更无所谓的绝顶高手,能一日千里般直接将他擒拿,是以三人从西平州一路赶来,几次都是有惊无险,避开追杀。
他们三番两次趁着夜色逃离,对于这漆深夜幕,愈发有着熟悉。
唯独这一夜不同。
在两州交界之处,方断游等人竟也在郊野望见一道匆忙奔走的人影。
那人影自西平州而出,单手执刀,蒙着面,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颀长背影,飞快没入夜色里。
三人面面相觑。
因而那人影奔向的方向不是别的,正是盛京。
方断游咬了咬牙:“管他是谁,我们走自己的!”
说罢,又带着两人走向与那刀客相同的方向。
相府里烛光明亮。
跟着相府管事走进屋来,玉生一身乌色道服,青丝束起,臂弯枕挎拂尘,如是世外高人。
梁尺涧两日未醒,御医来此也是束手无策。
今日玉生忽而造访,言说自己懂些医术,毛遂自荐,要为梁尺涧解毒医治。
他头顶着太极观的名望声誉,刘冠蕴自没有不允的道理。
他来时夜色深深,刘冠蕴还强撑着没有入眠,坐在一侧,与他对视片晌,低声道:“玉生道长可有把握?”
玉生淡淡一笑:“若无十足把握,贫道岂敢妄言。”
他伸出手去,诊脉片刻,道:“这毒是剧毒,需有三种隐毒相冲,才会令人顷刻毙命。”
然则现在梁尺涧还有一息尚存,便是三种隐毒不全。
刘冠蕴道:“这毒可好解?”
玉生收回手,转而取出几根银针,含笑道:“不难。”
在刘冠蕴的注视下,他针灸穴位,刺下又将之取出,如此反复了两个来回,手法虽是有些古怪,但再古怪,梁尺涧也还是在片刻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梁尺涧万万没有想到,他醒转时候最先见到的人,竟是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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