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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
谢紫殷想,只可惜后来,大雪漫天,盖住了所有他们曾一同看过的风景。
于是他失去那两分温情暖意。
被刺下九剑。
剑锋当然很冷,可冷不过他破碎的心。那一刻,他感觉整个盛京的寒风都灌进了他的身体里。
如果心真的会破洞,那他心痛而死,也是寻常。
可他偏巧活着。
身中九剑却不曾留下隐患,从渭梁河中被救起,他竟还能提剑伤人——自始至终,唯是罹患心疾,才让他变成如此,性命堪忧。
但是谢紫殷望着山巅,他想:我其实并不愿意去死。
如果他真心想要死,那怎么都死得。怎会用这样的方式?
他还是想折磨霍皖衣,可又不知怎般是好,要怎样才能让霍皖衣记住这份痛,又不因这份痛心灰意冷。
想到这里,谢紫殷又想:我还是太宠他。
可这种话说给谁听都不好。
他叹息着道:“回马车上罢,我想离开盛京,出去走走。”
解愁问:“如果夫人要追寻您的下落呢?”
“……他不会来追寻我的下落,”谢紫殷道,“高瑜即将谋逆,他怎会有时间来找我?”
解愁有些不解:“可是相爷的身体——”
“你觉得我的身体比之江山社稷更重要么?”谢紫殷含笑发问。
解愁张了张嘴。
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好回答。
然而谢紫殷并不因之发怒,反而又道:“走罢。这盛京的桃花林,想来,也要明年才能看到了。”
叶征:你礼貌吗
惊梦
高瑜到底做了决定——与其葬送大好时机,拖得前程无望,不如下狠心拼上一把。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自先帝临位,高瑜隐忍至今,早已有与皇权叫板的底气。
只是他看似鲁莽,实则心思深沉。
对于“逼宫”一事,每每念头升起,都会被他扑灭。
高瑜不惧冒险。
却也希望这冒险并非是浪费时间。
翌日,天色晚,夜幕漆深。
自宫中传出数道禁令,一时间长街上不见人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四处静谧,好似独成一方无声天地。
高瑜带着数百皇宫禁卫,在宫墙内如入无人之境。
他一路疾行,当先走进天子寝宫。
亦有官员紧随其后,进殿后站立在侧,俨然将高瑜奉为首领。
逆臣贼子,造反谋逆——高瑜自当被认作是“首领”。
他双目清澈,好似稚童,胸腔中燃烧着的却是熊熊野心,无底贪欲。
叶征就站在寝宫内,一身龙袍,并非是夜深惊梦般浑噩模样,反而眼神清明,神态自然。
高瑜深深看了许久,终究道:“陛下,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时候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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