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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可能对他来说这是小事吧
短短几个字你打了删删了又打。
是的，你把贺家原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了，并且现在正在措辞如何能先不交房租住到他手里的那套空房里。
你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真的被人打了几个巴掌一样，明明前几天还言之凿凿地说不用人家管，还把人赶了出去。
母亲又住进了医院。你问弟弟是不是有受网上的事情影响，虽然弟弟没有正面回答，但你从他小心的语气里也猜出了大半。父母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母亲着急上火当天就要收拾行李来首都看你，因为这事父母又是大吵了一顿，本来就因为换季身体不舒服的母亲差点昏过去。
一家人都因为弟弟的婚事而忙上忙下，作为大哥的你不仅没法帮忙还起了相反的作用。你打过去一笔钱，弟弟没有接受。
“喂！你哥好歹也是获过国际大奖的漫画家，国内没几个人得过，有句话叫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知不知道到？”你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催促弟弟赶紧收下，他不收你还假模假式地朝他发火。
估算了诉讼的费用和律师费，你有种自己就快要去睡大街的预感。
在生活面前面子又算什么？心里的再怎么的不适你还是按下了发送。
中午发的信息到了傍晚快下班的时候才得到回复，这大半天你的心就这样悬着。
没事干又不想上网的你开始瞎想，似乎在几年前自己也是这样，你等他一条回复几个小时甚至几天。
但是现在的感觉和那时候完全不同了。
贺家原回复的言简意赅，答应的很爽快，周末一有空的他会带你去房子那，顺带帮你搬家。
其实把地址发给我就行了，你想。但对方已经单方面做了决定，有求于人的你也不好再说什么。
周末贺家原准时出现在你家楼下，你朝他打招呼，他只是点点头。
把行李搬上车后他没再说话，你更不想没话找话把头扭在一边。
在你们的沉默中与无数的车辆擦肩而过。
沿路的风景太过熟悉了，图书馆、地铁站、地铁站外边的花店，花店左转之后的面馆。
和五年前那所房子周边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会吧？
你的目光像落在水面的蜻蜓点在驾驶车辆人的后脑勺，下一秒又迅速移到别处，生怕引起他的注意似的。
可前面的路又好像在不断验证你心里的想法，你表面上维持冷静乘客的形象，脑海里却挤满了无数的疑问。
过了五年他还住在那里？不是说他赚了大钱吗，为什么不搬走呢？
难不成他在留恋？留恋你们的过去？
贺家原是什么意思呢？有两个小人在你的脑中辩论，相互质询，却始终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车停下了，眼前的居民楼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到了。”
贺家原扭头朝后看了你一眼，似乎等着你跟上来。
你们肩并肩在楼下等电梯，冬天的底楼依旧不防风，冷飕飕的，有股子霉味，电梯运行还是会发出让人抓耳挠腮的奇怪声音。
一切好像在五年前。
你觉得浑身不舒服，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浑身却怪异的燥热。
“你现在还住在这里？”你还是忍不住问他。
“没有。”
暗黄色顶灯打在贺家原的头顶，老电影中的色调，你稍稍偏过头去，他的下颌线一如记忆里的锋利。
“还是那间吗？”
贺家原点点头。
电梯来了，你们一前一后上去，贺家原按下的楼层果然和五年前一样。
你的胸膛里翻涌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远不止是疑惑。
“你租的？”
“我买下来了。”贺家原没有顿挫的语调，似乎在谈论的只是早晨买了一个茶叶蛋这样不足挂齿的小事。
可能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小事吧。
你看着闪烁变动中的楼层，无名的躁动停止了，你还和五年前一样啊，而贺家原已经不知道向上爬了多少。
迈进门的瞬间，你有了一种穿越的错觉。
房子里很干净，不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而屋里的陈设和五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一样没多没少。
圆桌上碎掉一块的玻璃转盘，两把颜色完全不同的木头椅子，青灰色的沙发枕套。。。。。。
你的脚步僵住了，你后悔了，应该去睡大街而不是回到这里。
贺家原已经把你的行李提到了里屋，今天的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时不时的勾了下嘴角。回到这里也没有丝毫不自然，和你对比明显，不像你动一下就要僵一下，像个没被设置好就匆匆出厂的机器人。
贺家原的脚步在你面前停住了，这会才注意到你的不对劲。
“怎么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对这屋子的强烈排斥情绪让你没往门内走一步。
“房租该怎么付？”
“这个不着急的。”贺家原坐到了沙发上伸展了他修长四肢，像只慵懒的猫。
“吃点什么去？”
他向你的方向张望，你听得出贺家原不太想和你谈这件事，但这是你住在这里的底线，也是你最后的一点自尊，你必须要把它守住。
“虽然我说了暂时宽限一下房租，但等事件一结束该付多少我就付多少。”
“那不用付了，我不知道该收多少。”
贺家原明显没有和你同步在一个频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颗炸弹投在你的心上。
你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想起的全是最近发生的糟心事。
你告诉自己冷静，可再开口时语气完全变了。
“贺家原，你在可怜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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