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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不成功但也不孤单
笙都高铁站的空气让你的眼睛的一酸。
离开这个你从小长大的城市已经有五年，如果不是借了案子的“光”，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这个养你长大的地方来。
还得多亏贺家原给你的那张纸片——那张明信片。正面写满了高中时期的你令人羞涩的语句，背面彩印着的则是抱着黑龙的蓝眼少年，落款的日期是十四年前。
十四年，真是一个听起来很可怕的数字，在你身上留下了无数抹不去的痕迹，但这张小纸片却依旧如那年你把它放在贺家原手里的一样，平整而干净。
年初七一过学校正好开学，你和律师此行的目的是回你高中母校调取进一步的信息以证明明信片制作日期真实可信。回到笙都第一天的下午你就和律师一起去到你以前的高中，也如愿得到了需要的全部资料。
走出学校大门，你的律师已经能自信满满地告诉你有了这张薄薄的纸片胜诉的概率大大的提高了。
想象中如释重负的喜悦没有到来，熟悉的院墙和教学楼使你现在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放学的铃声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轻快悦耳，你沿着院墙慢慢地走任由身后追逐公交车的少年少女们不断地超过。在街角的十字路口，你看到有个少年挥手告别同伴穿过马路走向另一所学校的大门。
今天是周五吧？穿着和十四年前差不多样式校服的背影让你不由自主地联想。
只有周五两所学校的放学时间很接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样吗？
“我有点事要办，你先回酒店吧。”本该坐公交的你和律师道别走向了地铁站的方向。
换乘一号线坐到终点站，穿过天桥和大卖场在法院门前左拐，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早已谙熟于心，因为此处是你真正的家。
贴着窗帘的大门口的春联还是弟弟的手笔吧，你站在阔别五年的家门口一家四口的回忆桩桩件件涌先在眼前，却没有勇气把手指按在那小小的门铃上面。
“游艺？”
上天似乎看不惯你的矛盾胆怯，楼道尽头出现的人是母亲。她的声音因为惊喜而发着抖，两步并做一步。
你还没开口眼泪就刷刷地掉下来。其实你准备告诉她你过得很好的，可心里为什么感觉如此的委屈呢？
是母亲的拥抱让成人的盔甲在此时尽数卸去了。
怀抱里的母亲比记忆中更加的瘦小，你离开时她一头乌黑的发也变得斑白稀疏，你心几乎要被击碎了。
你一直觉得母亲比你要坚强和乐观的多，她抹去眼角的眼泪，却是笑道，“混蛋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五年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
她说着说着话语里又带上了哭腔，还拎着菜篮子的手锤在你的胸口。
“不要管你爸说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啊！”
你无法反驳她，任母亲捶打着她的不孝子。母亲是应该怪你的，离开首都以后你换掉了手机号码，断掉了父母、亲戚、朋友的联系。那几年你活得像个真正的孤儿，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投入到漫画的创作中，还是前年弟弟不知从何处找到你工作的邮箱这才恢复和家里的通讯。
门外的响声惊动了门内的人，推门出来的人是父亲。
记忆中那个健壮能干的父亲也已经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看见你他不像母亲那样的激动，眉间两条深深的沟壑让你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胆怯。
父亲的身子朝门内侧过去给你让出一个进门的位置。
“瘦了。”
这两个字给了你莫大的勇气，五年间多少个夜晚笼罩在梦境里的阴霾被吹散了，你走向前拥抱你孩童时代的英雄，父亲的眼里也有泪光。
只有离开家才能懂得回家永远是最幸福的，其实你一直都是个幸运的人，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从小县城出身，不贪求大的名利富贵，一辈子踏踏实实地守好小家。他们好像并不相爱但是却携手度过了所有的难关，也把你和弟弟都培养长大，让你们能在大城市中有安身立命的勇气。
你的出柜或许是他们人生中唯一的意外，但你还是被爱着的，你有父母、有兄弟，即使这辈子永远也够不到成功的标准，你也不会是一个孤独的人。
回到首后都你把房租转给了贺家原，二十四小时的转账期限眼看就要到了，直到你打语音电话催促，他才不情不愿地回信。
“告诉我你现在租房的地址我就收。”
“有病。”你对着骂窗台上的绿萝骂了个痛快。
搬家以后贺家原表现出的态度让你抓狂，他像青春期时烦人的小男生，时不时给你发一堆无聊的信息，“早安”“午安”“晚安“吃早饭了吗”“吃午饭了吗”。。。。。。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才好。但是无论你回信与否，他骚扰人的激情也不会丝毫的消减。
如果不告诉他又要搞得你永远欠他一笔债似的，思来想去就算编一个地址也搪塞不了他多久，你只能在信息栏里输入现在住所的地址。
“放心现在不会去打扰你。”
还现在？你没想到贺家原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用一种理所应当的方式表现出来。
“难道你的脸皮厚度是和年纪一起长大的吗？”
“过奖。”这样的信息他到是秒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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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单位辞了职，第一份工作让你能在首都生存下去，但你没法从这份工作里找到任何的成就感和归属感，也没法感谢它。
用一晚上的宿醉来告别十年的暗恋，被卡车碾压过骨头一般的疼痛感并没有折磨你多久，失恋的后劲却比失眠更加难以摆脱。把贺家原剥离出你的生活，在实质上你似乎只失去了自己颅内的妄想。可为什么却如此的空虚如此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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