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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陆钦一觉睡醒的时候才十点多，他昨天凌晨四点多才睡着。陆钦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正好遇见何阿姨买菜回来，何阿姨看见他还有点惊讶：“小陆你怎么起这么早？诶我给你做点早饭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我要出去一趟，去外面随便吃点，一会约了人吃饭。”约的其实是十二点，这会还早。

陆钦一个常年窝在基地的人竟然约了人出去吃饭，何阿姨有点想八卦但又秉持着职业精神忍住了：“好的呀，那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阿姨活了五十多年，经验老道，通过这一个看似平常的问题就能挖掘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回来的。”陆钦说完又犹豫了下，“我不回来会提前说一声的。”何阿姨一般是算着人头做饭的，怕浪费。

何阿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你去吧。”有可能晚上不回来，那应该不是简单的朋友。

陆钦前脚刚出门，青训营那边就有了点小动静。

Tomato看着突然站起来的potato，有点不耐烦：“你动静能不能小点，大家都在训练呢。”

宁沐没理他，重新坐下握住鼠标，点开始游戏。游戏人物上飞机前还有60秒倒数的时间，宁沐悄悄把键盘往上挪了挪，露出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

12，野。

宁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陆钦的笔迹，属于他们的暗号。当年两人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陆钦就经常写这样的小纸条，就算不小心被老师抓包，老师也看不懂。

920，右一。9点20,是大课间，去他们教室那层的男厕所右边第一个隔间，两年间陆钦在那里亲了他无数次。

540，奶茶店。5点40是放学后，出了学校大门右拐之后的那家奶茶店，陆钦每次会在那里买好一杯他喜欢的甜腻腻的奶茶等着他。

……

早上在自己键盘下面发现这张便签的时候，宁沐有一瞬间的眩晕。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像没事人一样打开电脑网页，搜索野。

是一家日料店，离基地有六公里远，走出去一公里有公交车可以直达，但公交车就要30分钟左右。

青训营早上的训练十一点半才结束。

他不可以再迟到了。

“老样子吗？”穿着和服的服务员问陆钦。

“把菜单给我吧，另外帮我加副餐具。”陆钦拿过一旁的茶壶倒了杯大麦茶。

“好的。”服务员有些惊讶，但她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快速去拿来了菜单，并在陆钦的对面摆好了另一幅餐具，“您要现在点吗？”

陆钦看了眼时间，11点40：“嗯，一份三文鱼刺身切薄片，炸虾卷，天妇罗，烧鸟串，地狱拉面，再加一份水果沙拉。”

“好的。”服务员接过菜单，“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陆钦想了想：“再加一杯可尔必思吧。”

“好的，那我现在就给您下单了。”服务员收好菜单退出去，并且贴心地轻声拉上了包厢的木质移门。

陆钦是他们这的老顾客，从他们的基地定在这边后，他一个月一定会来一次。他有一张这的会员卡，充了十万。老板当时还和他开玩笑说充这么多不怕老板跑路吗，陆钦当时说跑就跑了。

从那之后，老板就把这个包厢留给了他，店里再忙，他不来这个包厢也是空着的。

店里这会人还挺多的，但陆钦的单总是优先做的，陆陆续续很快就上齐了。

11点59分。

包厢的移门质量很好，推拉间没有什么噪音。

“陆先生，您的朋友来了。”

陆钦侧目，宁沐站在服务员身边，有些局促的样子。

“坐。”

服务员一直等宁沐走进包厢她关上门后才离开。

包厢的隔音一般，还能听见外面大堂热闹的声音，对比之下包厢内更安静了。

“你……”

“先吃饭。”陆钦拿起筷子。

宁沐咬着下唇，低声应了声好。

这是两个人认识之后吃的最沉默的一顿饭，饶是当年一起吃第一顿饭还没有那么熟的的时候，他们也聊了不少。更别提恋爱之后了，别人口中的高傲小王子摇身一变，成了粘人精，吃个饭也要缠着陆钦哄他吃。

地狱拉面是陆钦给自己叫的，一开始就只摆在了他面前。等他吃碗面放下筷子的时候，宁沐也放下了筷子。

陆钦问：“饱了？”

宁沐忙点头：“饱了。”

一片三文鱼，三个炸鸡卷，一串烧鸟串，一只天妇罗。就这么点，他说饱了。

“你以前的胃口可不是这么小的。”陆钦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似的感慨，“果然，人是会变的啊。”

就这么一句话，宁沐就红了眼眶。

陆钦压制住心底的烦躁，不给他喘息空间，又问：“不是说吃不了打职业的苦吗？现在就能吃得了苦了？”

“吃不了。”

陆钦听见他说，声音很轻，又有点抖。

陆钦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场对话进行下去了，他很烦躁又很难受。最后，他说：“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宁沐却说不出口，当年是他先放开了陆钦的手，现在他又怎么有脸再说出这样的话，陆钦又怎么会相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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