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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桉本不是在意权势的性子，然而当着另一位国君的面，点破自己被权相打压的毫无帝王尊严的事实，纵然他性格温顺，也觉得格外丢脸，闷着头踢开路边一颗小石子，不再说话了。

萧言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心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需日后逐渐放钩子，眼看今晚激将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赘言，将话题引向阙国的人文风物，说到这些姚桉很快又提起了兴致。

舒晚一直在不远处跟着，两人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分道扬镳后，萧言独自往寝宫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前面一道青影立在树下，挡住他的去路。

舒晚看一眼他的脸，走上前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萧言双手负于身后，沉默注视他，月光被树枝阴翳挡住，眉眼陷在一片深色中，叫他看不清表情。

许久，萧言才道，“没记错的话，你是阙国那位已故左相的夫人？”

登记名帖时，舒晚的确报的这个身份，只是没想到对方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会亲自翻看两国随行人员的花名册，还如同传闻中那般过目不忘，将他给记住了。

舒晚点头道，“正是。”

萧言勾了下唇，似乎是在笑，“夫人深夜与我私会，是有什么话不好放在明面上说，所以才在此时拦我么？”

“……”

舒晚心道，原来这位新帝还是个脸皮厚的登徒浪荡子，第一次见面就把话说得如此暧昧，见微知著，可以想象平日里有多喜欢拈花惹草。

“我和陛下不熟，此番贸然拦驾，只是为了我家君上。”舒晚面无表情道，“我家君上心性单纯，不似你能说会道，虽然你今夜看到的是江月大权独揽，但不代表陛下身边无人。阙国朝堂不是人人都是趋炎附势之流，您若是想在陛下身上打什么主意，最好还是再掂量掂量。”

萧言一怔，听出了话中警告的火药味，缓步迈上前。他比舒晚高大许多，携着夜色靠过来，无形中透出一种威压。

舒晚抬头看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抵在一棵树上。

萧言停住脚，忽然伸手极为轻浮地勾了勾他的下巴，话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音，“夫人好凶啊，当初对着府中那位相爷，也喜欢这样凶巴巴地吓唬人么？”

夜色模糊对方面容，舒晚又产生错觉，某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人调笑的语气和楼镜十分相似。直到看清肩上那一缕明黄色，才猛然回过神来，伸手将对方推开，“陛下管的事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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