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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胆敢谋逆【死】
建章宫内。
“紫荆花?”
众人诧异看向沈颜,甚至有两个年轻太医,都还不知晓此物。而动作快的老太医,已经颤抖着苍老的手,在药箱中翻来覆去,寻出一朵干花,从里头镊取少量花粉,轻轻靠近天子指尖。
凌樾指尖迅速由白变红,太医松弛下来,向沈颜投来感激之色,“启禀圣上,确是紫荆花!确是紫荆花啊!”
寻出了来龙去脉,凌樾觉得喧哗,挥手让人都下去。
太医边走边讨论日后要如何杜绝这险些让他们挨了二十板子的紫荆花。
沈颜身为罪魁祸首,自是不能走,一直静默在凌樾身侧,等候雷霆之怒。
凌樾也不知在想什么,闭着眼睛,手里又有节奏的叩动起来,许久,他才漠然问道:“紫荆花乃西域之花,京城难得一见,你说它是从何而来?”
沈颜才佯装慌乱,跪下道:“都是奴才的错!奴着急宣旨,不慎冲撞采买脂粉的丫鬟,许是那时沾染上的。”
凌樾冷笑一声,“如此凑巧?”
沈颜磕头求饶:“圣上给奴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
凌樾睁开了眼,因他大病许久,颧骨下方的肉消瘦内陷些许,便将原来俊朗薄情的面容,显得阴鸷起来,他倾身向沈颜压去,一只手如鹰爪抬他脸,左右转动,像打量一间摊位上的货品,“你这张脸不是免死金牌。”
凌樾甩开他的脸,“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沈颜自然不敢在凌樾面前耍手段,能掌握天子的弱点,岂是常人所为之事,他深深埋着头,教人看不到情绪,“奴……冲撞的是相府丫鬟。”
凌樾疑心病重,又知他是容府的人,还试图谋害,定然不会再把他这个容家祸害留在身边,最好是赶去什么无人问津的冷宫,更便他行事。
但他似乎永远猜不透凌樾的心。
烛光摇曳,地上的影子长长的,一会交叠,一会散开,尽管沈颜没有抬头,他也知道凌樾一直在看他,似透过他的脸再看其他人。
凌樾说:“你为何总是不愿留在朕身边。”
沈颜不知他在问谁,也不知如何作答,头低低的,恰好露出三分之一的面容和纤细白皙的脖颈,显得楚楚可怜。
“你确实很像他,”凌樾掀被下床,走向书案,“你过来。”
沈颜默然跟上。
凌樾拿着一只兔毛小毫,在朱砂砚里蘸了蘸,“朕不管你是谁的人,是想故意惹事抽身也好,还是挑拨离间也罢,今日你都算提醒有功,为朕避去日后大难,应当重赏。”
“……”沈颜后悔下轻了手。
凌樾却笑了起来,提着笔走到他面前,沈颜手指发白,觉得自己很可悲,骤然变成了厉鬼,还是下意识的畏惧他。
“不要怕。”
凌樾轻拍他僵硬的手背,而后用一指挑起他下颌,强势的呼吸落在他面上,好像将他的空气全部抽离。沈颜看着那支笔尖鲜红如血毛笔,瞬间明白凌樾要做什么,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逃离。
凌樾见状凝眉,“你不愿意吗?”
“奴……奴……”沈颜用尽全力,才能暂且冷静说出,“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沈颜紧紧闭着眼,但想象中的湿润触感未至眉间,他试探睁眼,却见那支小毫摔在地上,断成两截,朱红的墨迹,溅出一条血痕。
“你同他一样,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奴该死。”
凌樾疲惫地用两指揉了揉晴明穴,“不愿便不愿罢,他那人小气,若知有人学他,也是要闹脾气的。”
凌樾的语气,好似在怀念恩爱亡妻一般,可是他们并不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爱人,而是痴心被负枉死孤园的怨侣。
青衫内侍适时入殿禀告,“圣上,杨将军到了。”
“替朕更衣。”
四下未有来人,沈颜只能紧咬着下唇,自行取来紫檀架上寝袍,工工整整往凌樾身上着去,这事他做来熟悉,凌樾还是太子之时,生怕别人发现他与青楼小倌厮混,都是躲着由他一人梳洗伺候的。
而且每次都很着急,又凶又狠,但那时倾慕,便是遍体鳞伤也觉得甜蜜,强忍着一身狼藉,为他更衣正冠。
如今回想从前,才懂了容云瑾告知他死前的一番话:旧事犹如白壁染瑕,留下终究是心病。一个九五至尊的帝王,怎么会容忍他这样见不得光的龌龊存在。
沈颜觉得自己可笑,为何那时被伤得体无完肤,还是天真的坚信自己是不一样的,凌樾是有苦衷的。
“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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