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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我错了（第一卷完）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河洛拔剑对准了左理，眼底充斥着血色。
左理凝视中上下打量他，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随后温柔的道了句，“几日不见，你消瘦了许多。”
洞府内，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却无人敢将自己的行为更近一步。
河洛此刻身着黑色素衣，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就连持剑的手也被黑色绷带缠绕着，没有一丁点肌肤裸露在外。脸上的黑布遮盖了他的脸，只留出一汪寒冷刺骨的眼，逐渐被无尽的恼怒遮盖。
河洛将左理挟持，困在了洞府之内。
此时，左理的脖颈上的血口已经结痂了，纵使河洛万般的仇恨，还是从真正伤害他。
“你很恨我？”左理打破了沉静，他朝洞府的四周望了望，朝着一边的石桌走近。
河洛手握着剑不肯放下，他此时不愿回答左理的话，便是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今日可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不但坏了我的好事，还将我掳来又迟迟不肯杀我，你在期待什么？”
左理抬眼对上他的眸，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撩拨，“期待......我向你认错？”
河洛矢口否认，“你怎会觉得有错！你跟他们一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我错了。”左理脱口而出。
错了？左理竟然说他错了？
河洛不解的看着他，他面罩下的脸隐隐的在抽动，他不愿去回忆他们的过去，每想到朝夕相处的时刻，他总会觉得那些真切的感觉如同泡影一样虚假，稍稍深入思考一番，便会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错？你以为你一句错了就能抵消我的心头之恨吗！”河洛一时激动，握着剑的那只手生生将包裹在上面的绑带撑破，手掌毫不掩饰的裸露在左理的面前，是一双皱纹满布骨头蜷缩的手。
“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啊！”河洛几近崩溃的吼了出来，他的嗓音嘶哑又低沉，脸上煞白一片。
左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见到河洛根本掩盖不住的苍老身体，悲痛的模样再也无法掩饰，他呼吸一窒，猛然想起了河言之的话，原来河言之没有骗他，河洛真的要撑不下去了，他徘徊在死亡边缘却不曾向他求救。
左理抬起脚试探着朝他靠近，“河洛，你不该躲着我......我们不是说好以后的事情要一起面对......”此刻他的脚底像是灌了铅，靠近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我从来不曾骗你，当年我并不知情，偃铃冲出去救你的时候，我才发现被封印的是你，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无时无刻都活在自责中......”左理一步一步的离他越来越近，“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甚至不愿见我，如若我不和宛连成亲，你会来见我吗......”
河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上一刻告诉他这一切如他所想，求他杀了自己，现在又说出想他念他的话，说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为了他？左理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还是说他为了保命编出这些唬人的谎话！
“我们之前说过，彼此之间要坦诚相待，为何你事事都想瞒我？”左理的声音哽咽中轻轻颤抖，却没有一丁点指责的意味。
河洛无法直视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他都快要把心掏出来奉上去了，何时敢隐瞒？
他将手上的剑被收入袖中，扯了扯自己的袖口挡住了手臂，随之毅然的背过身去，决绝道，“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左理并不理会河洛的话，见他对自己如此排斥，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他坐在了临边的石阶上，用红色的袍袖擦了擦石边的灰尘，突然问了一句:“想好死后埋在何地了吗？”
“你......”河洛猛然转过身，“你怎会知道？”
“唉......我之前那么骗你，你都不肯杀我，看来真是爱的深沉啊~”他似是在感叹，又像是在称赞，声音婉转而别有深意。
“......”
“坐下聊聊？”左理拍了拍身边的石阶，算是邀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河洛凝眉，他不知道左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怕什么，我现在法力不及你，伤不到你。”
河洛觉得左理今日怪极了，像是两个不同的人，反复转变态度来试探着他的反应。
像是有什么目的......
河洛心怀戒备的走了过去，他警惕的思考着这种种异样的事，却在左理靠近的瞬间，被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
“别推开我，我好想你......”左理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可那地方干瘪的像是枕着木柴，就连呼吸声都带着缓慢的喘息。
河洛一言不发的就这么任他抱着，无处安放的双手扶向石阶边，他慌张的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明明都要恨死这个人了啊！
“嘶——好疼。”左理扶着伤口处远离了他的身体。
河洛下意识的凑上去瞧，眼睛几乎贴到了脖子的伤口处，他的眼神随着这具身体的衰老，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左理趁机一手搂上他的脖子，轻轻扯下了他脸上的面罩，那深沟皱纹已爬上了整张脸，纵使现在年老色衰，却依稀能看出此人骨香里的美。
河洛慌了神，忙转身去躲，被左理的唇轻轻一碰，随即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河洛的脑后，贴着一张黑色符咒，散放着血黑的气息。
那是，河言之赠与他的嗜睡符。
*
一个时辰后，河洛醒来。
左理早已不在他的身边，河言之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恢复了年轻的模样，觉得自己浑身活力，他看着自己半裸的上身，陌生又熟悉。
这是他自己的身体！？
河洛的脑子“嗡”的一声，那些异常的事，那些想不懂的事，瞬间连成了一条线，他看向河言之，问：“师父，左理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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