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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王十一的初次动心

“我只是就事论事，您知道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个脑子，买下我做的那些木首饰，一千两银子是太多了，但是如果包括我往后画出来的图样，这数就不够了。”

“你能画图纸？”

“自然。”

高老头挠挠下巴，他也不拖泥带水“那你意欲如何？”

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这丫头说得没错，她全身上下就那脑袋值钱，要是能源源不绝的供给他新鲜的图纸花样，他岂不是就能实现将铺子开往京城的多年愿望？

他穷尽一辈子也只能把店开到县城，有了她的图纸，他是不是有可能在全国各地都挂上“金玉宝鉴”的匾额？

高老爷子太激动了，虽然知道这是谈判桌上的大忌，却仍压抑不住兴奋。

“我可以每月给老爷子三张图纸，老爷子只要把卖出去的饰品予我三成利便可。”

她伸出三根指头。

卖得多，他赚得多，她也一样。

“三张图太少！怎么够卖？”

“三张图是少了点，但所谓物稀为贵，您肯定听说过这个道理”这跟限量款都是大同小异的功效，沈明尘看着眼神矍铄的老头，“稀少才有价值，有价值的东西才能细水长流。”

高老爷不得不认同沈明尘的说法，“三成利……老夫可以答应你，但是丫头，你也要答应老夫，你的图纸只能卖给我。”他可不想见到一物两卖的事情发生。

“当然，任何买卖都讲究‘诚信’二字，老爷子是言而有信的，我虽是女子，也还知道讲究一个‘义’字，一锤子买卖的事万万干不得。”

高老爷心下赞叹，对于沈明尘这棵摇钱树，很难得大方了一回。

于是，她揣着热烫烫的一千两银票，还有三百两前金，和刘嫂子碰头后就回家了。

沈明尘把推车放好，在门口的井里打了水，洗手、抹脸，吁了口气后，一手一个拎起大盆子，才进家门。

王十一郎面上覆着一本因为太过频繁翻阅而起毛边的杂记，悠闲的坐在沈明尘给他新做的摇椅上。

原先那把椅子实在太破烂，每次见他高大的身躯坐上去总有种摇摇欲坠感，她瞧不过眼，每天刨一点木料、磨光几个角慢慢做了出来。之后劈了一条条的藤片，编织成柔软的椅面，又将买来的一块细棉布剪成两块，用她拙劣的女红缝了三个边，塞进厚厚的野棉花，最后束口，就成了坐起来舒适的棉坐垫。

他显然很喜欢这把摇椅，有时夜晚会搬到院子里，瞧着天上的月亮，还有她那几畦菜地的绿油油嫩芽，乘凉又闭目养神。白天就像这样，坐在上面悠闲的看他不晓得从哪儿来的杂书。

“唔，你回来了。”听见声响，他掀开脸庞上的书，姿态优雅的起身。

“回来了。”有时沈明尘会有种错觉，她的丈夫不像人，倒像是只懒散的猎豹，无意间的任何动作都带着一股子尊贵的气势。

她前世在一些金字塔顶端的上流社会精英身上见过这样的气度，但无论怎么比较，那些人就是没有十一郎的浑然天成。

她不是没有去想过他的出身，他应该有家人吧，应该有父母、兄弟姊妹……吧？

她曾问过，可他什么都透露。

是不想说、不能说，还是不愿意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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