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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就行,”路辞说,“赶紧回屋睡觉吧。”
等方牧走了,路辞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彻底蔫儿巴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下巴搭着床沿,看他哥被酒气憋得通红的脸颊,心里是一阵阵地泛酸。
牧牧没有钱,牧牧被坏人欺负;季时风没有钱,季时风要打很多工,过得很辛苦。
路辞一直认为有钱就好了,有钱就不会被欺负,有钱就不用打工,有钱就有幸福。
所以大师说他得扎小辫,他就乖乖扎着,扎了小辫家里就有钱了。
但今天这一顿饭却让他觉得,原来有钱也是会辛苦的。他看着那些有钱人推杯换盏,听他们指点天下局势,听他们品评哪个总的秘书胸大屁股翘,感受到的只有反胃和恶心。
路辞趴在床边,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矫情了,他现在的难受比起牧牧受过的难、季时风吃过的苦、比起那么多挣扎着想要过日子的人,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排遣心里的这股难受,憋着憋着,心里烧得慌。
·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季时风给他发消息,说到家了。
怎么这么晚才到家,这是卸了多少的货啊。
路辞见路易睡熟了,于是给季时风打了个电话。
“你到家啦?这么晚啊?累不累?卸的什么货啊?重不重?是不是有好多啊?不会都是你一个人在干活吧?其他人偷懒了吗?”
“路大富,”季时风带着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这么多问题,我答哪个。”
路辞皱了皱鼻子,挑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累不累?”
“不累。”季时风说。
“骗人。”路辞说。
路易翻了个身,路辞担心吵着哥哥,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关上玻璃推拉门。
季时风觉察出他兴致不高,问道:“晚上吃什么好吃的了?”
路辞一只手抠着铁栏杆,咕哝说:“一点都不好吃。”
“你这么馋,还能有你觉得不好吃的东西呢?”季时风调侃道。
听着季时风的声音,路辞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平复了稍许。
“我猜猜都有什么,能让小馋猫觉得不好吃,”季时风故作思考,沉吟片刻,“嗯......清炒秋葵?白灼菜心?白煮虾?”
路辞瘪瘪嘴,一下子遭不住了,好难受:“季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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