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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这是拿刀在剐他的心脏。
上厕所还是简单的，顶多只是出点力，洗澡才是最难的，苏难本想劝两句，最后到底还是没出声。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次把人挪进洗手间，苏难取来了凳子，俞项不肯坐，非要站着来。
“伤口不可以沾水，你坐下，我给你擦。”苏难试图说服他，“不能站着淋。”
“不淋进来做什么？”俞项执意，“躺床上就能擦。”
苏难只好闭嘴，他找来了防水膜在俞项的腹部缠了好几圈，因为怕漏，差点连胸都给缠上。
“这是要把我缠成木乃伊？”
“……”
哪有那么夸张。
脱衣服不是难事，淋浴也还好，够不到的地方踮踮脚尖也能勉强擦洗得到，难顶的是来自己俞项的注视，苏难几次抬头去看时总能对上他的目光，洗后背还好，至少还能缓口气，前面就不行了。
在滑腻的泡沫的加持下，掌心在坚韧结实的肌肉上缓慢移动、摩挲……
苏难竭力集中注意力，尽可能让自己忽略掉来自头顶上方的某人的注视，无奈有人不肯配合，搓洗的力度是轻了重了都不行，与其说是擦，倒不如是在搔痒比较正确。
苏难敢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心思不纯。
俞项的身体却诚实得要命。
“只能说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俞项两手撑着墙，低头瞧着犹如被困的苏难，“可以再重一些，我尽量控制。”
苏难挽起的袖口已经湿了，可他无瑕顾及，他哪敢再下重手，伸手把旁边的花洒拿过准备给俞项冲洗了事。
“这么快？”俞项故意提醒他，“有些部位还没洗……”
苏难只当没听见，调好水温后问他：“这个温度……烫吗？”
他的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可当他的指尖刚触碰到腹部时，俞项肉眼可见地跳了一下。
苏难下意识蜷起手指要往回缩，但他的速度还是慢了。
“没忍住。”
俞项言行相悖，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却攥了苏难的手指不断往下……
……
这个澡洗得相当艰难，苏难不仅肩膀酸，脚酸，手也酸，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忍忍还能算，最主要的还是伤口，苏难在做的过程中提心吊胆，极怕刚缝合不久的伤口再次绷开。
他有多忧心，伏在他肩上的男人喘息就有多重。
磕磕碰碰地给人洗完穿好衣服，苏难软着两条腿把人扶了出来，很吃力，可病患却很开心。
俞项是舒服地躺上了床，却是苦了苏难，他的外衣湿了一半，里衣的袖子则是湿了整条，领口的扣子被扯掉了两粒，露出来的白皙脖颈多了两个红印子，头发也乱，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怕被看笑话，苏难打开行李箱取了衣服再次钻进了洗手间。
明知俞项不可能独自下床，但苏难在进去后还是仔细地把门给上了锁，挂好衣服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将湿衣服脱下，而是抬起手，低头凑近……去嗅自己的掌心。
洗过了，可上面还有残存的一点味道。
并没有多好闻，还有点难堪和变态，可苏难还是一嗅再嗅，然后脸红发热，心底却在无声地鄙弃自己。
骂完了并没就此罢休，他又一次尝试了下，可惜，刚燃起的那一丁点火星再次被迫熄灭。
默了几分钟，苏难快速冲完了澡，门一开，床上的人果然正盯着洗手间的方向。
苏难脱口而出：“要上厕所？”
俞项无奈轻笑：“没有，过来吃饭。”
等苏难走过去，俞项上下打量他一番，漫不经心地问：“洗这么久……是不是在里面干坏事？”
苏难：“……”
要不是他盯着时间还真以为俞项刚刚偷看。
“就十分钟。”苏难嘀咕了句，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餐盒打开。
两人的一日三餐都是唐允时安排人定时定点准时送过来的，饮食方面以清淡为主，量不多，但蔬菜水果管够，可惜的是两人都不怎么爱吃水果，粥也是，你让我我让你，都巴不得对方可以多吃一些。
抵不过俞项的强势，苏难总得比他多吃上半碗，那些昂贵不菲的水果也大多都入了他的腹。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好在床够大，两个男人躺着没多大问题，苏难原本是想趴在床头对付一下的，可俞项不同意，知道拗不到他，苏难只犹豫了一瞬还是爬上了床。
为避免半夜睡得迷糊压到俞项的伤，他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位置，侧躺，身体微微弓起，很薄的一片，在男人的体格中是属于过份瘦弱的那一类。
他的位置太靠近床沿，俞项怕他掉下床原想把人拖进来一点，探头一看苏难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于是作罢。
许是太累。
俞项隐隐心疼，已经开始后悔折腾他了。
所以在半夜要起来方便时俞项自己偷偷起来了，只是他刚撑身起来，脚都还没来得及沾地旁边的人就骤然出声——
“怎么？”
俞项轻声：“吵到你了？”
“没。”苏难眨了眨眼，踢上鞋绕到他面前，“要喝水？还是上厕所？”
俞项盯着他的眼睛，很快反应过来：“你没睡？”
因为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所以苏难愣了一下，想说睡了，可又记起不久前的“坦诚”，于是谎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只能实话实说：“不是很困。”
俞项追根究底：“最近还是失眠？”
“嗯，早上睡了一会，所以晚上就更睡不着了。”
“……好。”
苏难自觉地俯身去扶他，这回比较轻松，因为俞项几乎卸下了一半的力。
方便完重新回到床上，俞项伸了手臂给他，苏难磨蹭了会到底还是靠了上去。
没闭眼，两人面对面安静地躺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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