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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巨星陨落 4
12 月 18 日，演出的前一天。
按照惯例，这么大型的演出马荣禄都会跟搭档黄明府会一起去现场看看。为的是习惯一下上下场的方式、位置，化妆间安排，特别是要站在台上，“感觉”或者说“熟悉”一下舞台的气息。调试调试话筒，测试一下舞台回声，用马荣禄的话说叫“嗅场”。
当接到黄明府电话的时候，马荣禄甚至都忘了他们还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可是这么多天的日夜颠倒昏天暗地的混混度日，他精神萎靡，根本提不起劲过去。
电话里黄明府苦口婆心，连“艺德”二字都搬出来了，马荣禄就是不去，看得出来是打心底里抵触，根本不愿意出门。最终他让黄明府自己先去看看，有什么大问题再跟他说，他来和主办方谈，没什么问题就正常演了。
黄明府拗不过他，骑着他那辆擦的锃亮的老飞鸽自己“嗅场”去了。回来之后他给马荣禄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总体没什么问题。他说，这地方以前也演过，跟原来都差不多，就是这回主办方给安排的休息间有点小，他已经和主办方说了，给换一间大的。因为知道肯定得来不少人，这间大的其实都不算大，这样一来休息间位置会稍有变化，到时候别走错了。
马荣禄没心情听他说话，只说让他再告诉裘英一声，到时候裘英会提醒自己。
12 月 19 日当天。
天津大剧院，戏仙秋心一百年纪念专场晚会正式开演。
天津大剧院在天津的河西区，实际上也算得上是天津市的一个地标建筑和旅游景点。跟上海嘉定的保利大剧院风格挺像的，都是以水为背景设计而成。
迎着剧院正对面是一片超大的开阔水池，说是一家德国公司设计的，歌剧厅、音乐厅、小剧场、多功能厅、商业、中西餐厅一应俱全。
演出在晚上 7 点 30 分正式开始。
下午三点，张启开着那辆白色埃尔法商务车来到马荣禄位于马场道的别墅，接上马荣禄和裘英，直奔场馆。按照正常时间安排，这会儿老黄早就到了，他要提前去跟黄明府“溜遍活”。
休息室位于离上场门最近的一个化妆间区域，房间里有两组沙发，6 个化妆台，餐桌，冰箱，还有一个不大的酒柜。酒柜里面摆着两瓶红酒，两瓶威士忌，冰箱里有新鲜的水果和一些功能型饮料。一台 52 寸的液晶电视被架在房间墙壁的右上角。这间休息室步行到上场门只有 10 米不到，中间有一个很小的廊桥。这里不像小剧场那样撩帘就上场了，这场馆很大，上场需要通过一条过道，那过道有可以同时容纳两辆小轿车通过的宽度，坐在过道二楼的观众可以看到候场的演员上场。
演出开场是一段京剧名段串烧，6 个当下最有名的京剧名家演唱各自的经典唱段，观众的热情很快被鼓动起来。
接下来是来自马连元的单口相声《丢驴吃药》，老先生表演就一个字“稳”。每一个字说完，连呼吸的频率都计算进去了。到了包袱口儿观众一定笑，过了包袱口儿，观众准是安静的，都扒着耳朵听着！让观众在不知不觉中跟着走。不知不觉的一次次发笑中，小段就已经悄悄结束，那叫一个意犹未尽，全场叫好“再来一个”，让老先生返场。
一场接一场的演，当晚 10 点整，到今晚的压轴大戏，马荣禄和黄明府的《新，口吐莲花》。观众欢呼声天崩地裂，要知道马荣禄已经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了，洋人茶馆的案子已经是全国妇孺皆知的大案，这非但没影响马荣禄的人气，反而倒让马荣禄较之前更受欢迎了。
本来演出前态度极其消极马荣禄，在休息间电视里看到了久违的观众，脸上逐渐焕发出应有的神采，黄明府看到马荣禄神情的转变也更加积极起来。临时又跟马荣禄加了几个现挂的包袱儿，又喝了点降压药才上场。
上得台来，两人舞台上表演得相当卖力。对于马荣禄来说，颇有些一扫之前阴霾的意味。果然艺术家是有台上和台下之分的，真正的艺人见了观众和不见观众根本就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人。现在舞台上的马荣禄就是如此，与出发前的他自己，分明就是两个人。
由于黄明府把活改的很新，这场晚会说是纪念秋心，实质上是对于坚韧艺德的一种追思。现场观众多是年轻人，真听过秋心唱片的没几个，都是看马荣禄来的，说的又是没听过的新段子，马荣禄跟黄明府俩人也卖力气。使得现场极其的火爆，台下欢呼声此起披伏... ...
“我那功夫... ...只要是随便一杯水，不带科技啊，就普通水。”
“啊……”
“我拿过来，一仰脖，咕咚咕咚咕咚... ...”
“怎么样？”
“我都能给他喝喽。”
“喝了像话吗？喝了我也行啊，说这么热闹。”
“我说喝了吗？我说喝了吗？这人学历不够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听不完别人说话。”
“怎么呢？”
“我喝进去是喝进去，进了肚子了，我使我这丹田气，打肚子里还能再把这水给喷出来！”
“这就您说的黑科技？”
“啊！”
“我有时候喝多了也使这功夫。”
“你那叫溜桌，喝吐那是！”
“不就这意思嘛？”
“不是！我那吐出来，近看是水，打远处看金光四射，伴随着缕缕青烟，这团水绕着这舞台先转一圈，把把脉... ...”
“还把把脉…”
“完事，绕着整个场馆再转一圈，一边转圈，一遍呈现出百般的变化，最后停在大会场正中间，腾空 10 来米高的地方啊，打水里钻出来一个外国大美妞，长得跟那美国电影里斯嘉丽约翰逊一模一样啊，这阵大伙记住了，赶紧鼓掌，只要给她拍高兴了，她就一件件开始脱衣服... ...”
黄明府赶紧捂住马荣禄嘴：“别胡说八道啊，你这功夫都旧社会学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别挨骂了，您真有这本事吗？”
“这还真的假的，去年拜登厨子专门来天津找我。”
“怎么跟您做买卖的除了保姆就是厨子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才是总统的近人，真是那大官都跟总统不过心！”
“那总统就光跟厨子过心？”
“对喽... ...”
“好么！”
“那拜登厨子到天津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专门来找说相声的马荣禄，听说我会失传以久的口吐莲花，这种失传的绝学现在全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会！美国人要不告我我都不知道！”
“好么，听美国人说才想起来的……”
“那美国人出价 1 亿美金，专门请我过去表演，说就爱看我这个。”
“那您去了吗？”
“首先我得声明，我不是一个国际主义者。”
“好家伙，还国际主义者。”
“嗯，我不是国际主义者，因为我就光爱中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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