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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乔戈里峰 2

龚虎表情复杂的听着古三儿的陈述。

“说重点吧！马庭信把苏凯丽从二楼推下去，并拉着重伤昏厥的苏凯丽到了最终我们发现她的地方，这个位置所附带的信息被我们忽略了——相声桌子的旁边，正是逗哏演员所站着的位置。”

言至此处，龚虎恍然大悟：“对！第一次是用了李松的尸身白线，第二次的鼓楼茶馆并没有被害人，而苏凯丽身上却也画着白线，被挪动的苏凯丽的身体血迹，沿着苏凯丽身体画着的白线！都对上了！”

“对的，苏凯丽掉下来的位置不是我们发现她时的那个位置，她是被拉过来的，非常明显的挪动痕迹，这个我们当时就都发现了，只是不明白其中深意。我们只关心她被拖过来和身体周围画着白线这事，最终忽略了她被拖到的这个位置前面的话筒，还有话筒旁边，那相声道具的桌子。”

“对，对！逗哏演员站的地方，他师傅马荣禄就是逗哏演员！”龚虎重复说着。

“这第二次已经把逗哏的位置都提示出来了！就是在更加清楚的向马荣禄发出警示，那尸身白线的位置在逗哏演员的位置，下一个在茶馆里被害的很可能就是你，师傅！你身处危险之中！”

龚虎不停的点头，想了又想，说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马荣禄呢？”

“这个可能性分析起来就比较复杂了，看他到底是跟这 9 个人里，谁见的面？”古三儿说。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凶手就在这 9 个人里？”龚虎皱着眉头。

“你看过 7 月份时候洋人茶馆赴日演出阵容名单吗？”

“大概有印象。”

“都有谁？”古三儿问。

“李薄云，张少华，马连元... ...对，对，就连马连元都去了，常青，常元庆是后来去的。对，有个新闻都说常元庆 90 岁高龄赴日演出，中国相声史第一人……”龚虎掐着手指盘算着。

“别算了！去的人很杂，演员家属都有，但是这次休息间的 9 个人全都去过。”古三儿坚定的说。

“我明白了……”

深夜的刑侦大队，龚虎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熬夜奋战，而李刚算上今天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他眼睛里布满血丝，面前的烟头已经堆满了一整个烟灰缸。

根据监控记录，演出当晚李薄云确实是在 9 点一刻左右走出的休息间，他是当晚第一个触摸过那杯子的人。应该说准确的时间是 9 点 13 分，他拿着杯子来到演出区以外的办公区域。这其中有很长一段走廊是没有监控的，办公区域有一间茶水间，在安全出口上方的监视器可以从较远的地方顺带记录到这里，画面虽然在视频的角落，很小一块，但基本涵盖。

李刚把记录填好，监视器所及之处并没有发现李薄云的不轨行为，他的手甚至并没有接近过自己的口袋，或者其他任何可疑的地方。唯一的问题是从演出区域到办公区域中间的这 3 分半钟，没有记录！这段空白的时间是监视器所不及的，这一点大概率他本人也知道。

李刚招呼龚虎过来，龚虎站在李刚身后，一手插着李刚的椅子，半猫腰看李刚面前的电脑显示器。李刚快进着向他说明，过道处监视器失去记录开始和结束的位置。这样李薄云往返一次，实际上是去程 3 分半钟加上回程 6 分钟，两次失去监控记录。

李刚指着电脑显示器上进度条向龚虎说明，这中间整个过程所跨越的时间长度。

当龚虎和古三儿再次找到李薄云的时候，李薄云显得很平静。

“是师爷让他去提前准备水的。”

“师爷你指的是马连元吗？”

“对，那天我其实没想那么早去倒水，可是师爷说口吐莲花这段儿，在我们门儿里到了拿水那段儿说的词儿是’给我杯茶水就能作法’，要的是’茶水’！跟别的门派不一样，别的门派有说要水的，那就是’白开水’了，每家不同，所以我专门得去沏茶。”

“你是知道你们门儿里边，说这段是要用茶水的，对吧？那当天是马连元提醒你的吗？为什么那么早去打水？”

“是师爷提醒的，也是因为屋里没茶叶，茶水间里有茶叶，我早点去万一去晚了没有茶叶了，怕临时抓瞎。”

“那你早点去拿点茶叶回来不就得了？”龚虎说。

“您这就不懂了，我们《口吐莲花》演的时候最后一定得把杯里的水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全喝下去。到这儿了我们行话叫’底’，是整段最高潮的部分，要是小口喝表演起来，劲头儿就不对了。我水打得太热喝不进嘴去，就影响效果了。所以早打水，宁可放凉了，也得早打，我师傅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要求的！”

“怕太热的话，屋里不是有矿泉水吗？”

“我不说了嘛，我们门儿里必须用茶水，矿泉水怎么沏茶呀？”

龚虎无奈的点点头，看了看古三儿，古三儿也没说话。

他们认可他的说辞，但总感觉略显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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