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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生不如死琉璃毒花

西南陈家寨，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看着榻上面色苍白双手紧攥着的青年，眼眶红肿，一个大些的孩子走来。

“清明，别在这守着了。”叶清辉顿了下，说道，“陈叔找到了琉璃花，阿山哥就不会疼了。”

叶清明从小就同阿山哥关系极好，母亲早逝，父亲待他们兄弟二人严厉，哥哥又无趣，平日只有阿山哥陪他玩。可是阿山哥中了毒盅，暂时还没有解毒的办法，每三日发作一次，发作时就会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真的有琉璃花就不会疼了吗？”叶清明很认真地问道。

叶清辉犹豫了两秒，将跪坐在榻前的孩子拉起：“嗯，那可是父亲和陈叔花了好大力气寻来的，快走吧，今日的剑招和功法你还没练。”

叶清明瘪瘪嘴，顺从地走了。

后来他看见了琉璃花，只记得像宝石一样，在阳光下散着夺人心魄的光，美的如梦似幻。他看着陈叔将琉璃花瓣熬在白粥里，一股奇异的清香在空气中氤氲。

他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记得那香味独一无二，令人心旷神怡。

后来琉璃花起了效果，每次毒盅发作时阿山哥真的不会疼，还能和他下棋，给他讲故事，只是时常愣神，不过每次自己一唤，阿山哥就会回过神来。

直到有一日阿山哥讲故事时，突然停下来，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他的身后。

“阿山哥？”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榻上的青年却恍若未闻。

“阿山哥，你怎么了？”叶清明有些害怕，拉了拉青年的衣袖，青年忽然一下站起，向屋外走去。他们正在露天的凉亭上，凉亭的那侧是崎岖的山，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青年就像那侧走过去，口中呢喃着什么，护栏对于身材修长的青年而言不算什么，叶清明挡在青年身前，稚嫩的声音吼着：“阿山哥你干什么！”

下一刻，叶清明便被推到地上，他顾不上自己摔破了皮的膝盖，双腿勾着栏杆，双臂死死抱着青年的腿，用了平生最大的力叫人。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和陈叔还有好多人将阿山哥拉住，自己被哥哥扯下来，四肢酸痛瘫软，他想说话，却一开口嗓子便火烧似的疼。

人声喧嚣，耳边嗡响，叶清明注意到阿山哥的口型——-师父。他知道阿山哥的师父为了采药跌下山崖，至今未找到尸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哥哥抱走。

再后来父亲同陈叔吵过一次，陈叔说是有人下诅，父亲却认为是琉璃花有问题。

再后来等陈叔找到了毒盅的解药，解毒后停了琉璃花，却出了意外——阿山哥对琉璃花上瘾了，若是每日没有琉璃花，就会情绪暴躁，肌肉痉挛，四肢抽搐，剧烈呕吐，疼痛难忍，皮下犹如蚁爬，将自己的裸露出来的皮肤挠得鲜血淋漓。

陈叔和父亲对此束手无措，没人知道琉璃花还有这等副作用，更没人知道该如何去除，只好一边寻找解药一边寻找琉璃花，暂时稳住阿山哥。

“那时没人知道，琉璃花是慢性毒药，是会让人发疯变成野兽的毒药。”叶清明沉声道，神情悲痛，“若是当时便……”若是当时便狠心逼阿山哥戒掉琉璃花，或许一切还有转机。他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

天色已晚，江渝和颜星雨都没说什么，颜星雨将杯中早已凉掉的茶倒了，替叶清明换上杯温水，江渝也少有地温和地拍了拍叶清明的肩膀。

叶清明掏出手帕擦了擦泪，深呼吸了口气，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解药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琉璃花的种子，正巧陈叔家有片地土质特殊，适合琉璃花生长，陈叔便将琉璃花种了下去，每隔两日给阿山哥熬一碗琉璃花瓣粥，后来阿山哥常常发呆，有时说自己看见了已经故去的亲人朋友，有时则是盯着一片虚空单纯发呆，拌着嘴发出声响，有时面上还会露出诡异的笑容，吓得人背后一凉。

解药没找到，这琉璃花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直到有一日他在花园里看到阿山哥跪在地上埋头在草丛中，西南多毒虫，草丛中更甚，他刚想开口叫他，便听到了撕咬声和吞咽声，心下一凉。

阿山哥这些天的异常，自己当然注意到了。

他转头就将陈叔和父亲叫过来，听到众人的脚步声，阿山哥回头了，那一瞬就连父亲也愣在原地。

脸上染了红，口中满是鲜血，正咬着一块肉，牙齿间还有细碎的肉块，他身旁是一个人，脸被啃没了大半，脖颈血流如注。

两方对峙，对方还嚼了两下，将口中的肉咽了下去。

跟着来的有不少人发出干呕，叶清明对上那双灰白色的眼眸，一时愣住，口中喃喃唤着“阿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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