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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到此时你还握得住剑吗?”肖襄又是一剑攻来,却还有余力嘲弄。
穆如清不敢接话,此刻他一旦出声,怕是就要露出弱势。
对方的剑很快,快到他来不及挡便被划下一道伤口,疼痛在之后接踵而至,细密的疼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包裹其中,而他此时依然能紧紧握剑于手,不过是凭借胸中还没散去的怒气和与贠朝长久对招下练出来的毅力。
“武学招式,看上去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你练出来的剑就是你自己的。”贠朝在老桩新发的枝条下,一次次打飞穆如清手中的木棍,口中教训着让他不要只着眼于招式,可他终究只见过贠朝如何出剑,不自觉便模仿起对方的样子来。
“按半路出家来说,你算是不错,技巧也着实用了不少,费了不少心思。但学人就是学人,终究会差一步,人之精神是模仿不来的,你没有自己的剑,便永远要被人压着打的。”贠朝说着又一次打掉了他手中的木棍。
穆如清手中的老茧不仅仅在常握剑之处出现,也在好几处常人本不会有茧的地方生出,那是贠朝一次次打飞木棍时留下的,可有一天起,即使贠朝下手再狠,依然没有将被他握住的木棍打飞,因为他手中的茧已经硬到不知疼痛。
不知疼痛,便不会在承受不住时撒手。
“我说你真是嘴硬,可你和这剑都是点破烂玩意,现在剑已经断了,我倒要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肖襄见无法打掉穆如清手中的剑,便将真气凝于剑身,而他手中这把剑由精铁所铸,轻而易举地便将对方的剑削掉剑尖。
此刻穆如清已无法再牙尖嘴利了,不仅是因为对方说得是实话,更因为他已经半跪在地上,心好像要跳出胸膛似地,压得他不能说话,甚至喘不上来气。
穆如清低头,趁着这一点被嘲弄的空隙,探查体内经脉,可他此刻力竭,丹田内几乎提不起一点真气,唯有紧紧握住剑强撑着身体。
“着!”肖襄又是一式出,刹那间便杀到人前。穆如清是半跪之态,勉强将前胸护住,被一剑刺穿右肩,血花四溅,已多出两个洞来。
穆如清却忽然抬头看向肖襄,嘴型一张一合,似乎说着些什么。
“臭小子,你现在给爷爷我磕头求饶,我就饶你一命。”肖襄仗着自己已将人打得浑身是血,不成人样,便有些大意,好不容易等到人说话,以为对方终是要求饶,便不由自主地去辨别穆如清的口型,然而下一刻,他竟睁大了双眼!
肖襄突然感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击上他的阳陵泉,不由地腿肚卸了力。
“你知道,狗要怎么咬人吗?”穆如清语气轻飘飘的,神色却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俩已离得很近,近到连一柄剑的距离也没有,穆如清见肖襄脸色即变腿腹一软,瞬间趁机暴起,折了的剑身嗡鸣着、叫嚣着,不等对方提剑再动,即刻扭转着钻入肖襄的右臂。
“啊——”
肖襄的尖锐喊叫伴随铁剑落地之声,穆如清吃吃笑了起来,方才喷出的温热血迹点点洒在他的脸上,将一张俊美的脸染得更是艳丽。
他等的正是这一刻。
万剑门的剑意讲求“密”之一字,舞起来若万剑在手,幻影无数,不仅能将周身要处大穴护好,更是能以剑铸风墙,就连只蚊子也逃不出细密的剑锋。
但这种的剑挥起来便不能停,一旦停下,之前铸起的剑墙便会随风而逝,流散不停,耗费的内息一时间无从补全,霎时无力为继,正是致命弱点。
肖襄右腿无力暂时未动,又身处巨痛暂时无法挥剑,穆如清左手向背上一过,又带出一柄剑鞘,“呲啷”便将剑鞘与断剑合上,双面夹击,将剑身在肖襄的手臂肌肉里滚过一道,恨不得将肉悉数切碎。
肖襄近乎野兽的嘶吼不停,让穆如清欢欣起来,可在这危急的关头,他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贠朝:他被挑断手筋时会有多疼?发现再也拿不起剑时心又会有多痛?
穆如清在真正地拿起剑的瞬间就明白了——剑看似凡铁一块,却承载了一个人的太多太多。
挑断手筋,是对武者的巨大折磨与侮辱,那不单单是一种肉体上的残酷,更是让人想握的握不住,想留的留不下,自立自尊、多少年的努力与光阴,都在一瞬间失去,这才是对其最大的伤害。
再次举剑,穆如清眼神愈发坚定,滴落着血滴的手也握得更紧。
一剑得手,他没有再趁机使出第二剑、第三剑,只死死封着肖襄的右臂,直要对方也成为废人一个。
将全身的力气集于臂上,又是一番碾压,穆如清才又说道:“这是乱说话的代价。”
“滚啊!”肖襄乱嚷着,额上滚落冷汗,见挣脱不得,便向穆如清腹上踢来。
方才穆如清已在强弩之末,于弦断之际生出的摄人威力,只够他逞一时之强,心中念着贠朝时生出的些许气力,早就耗得一干二净,经脉中的气息又重归沉寂,肖襄的狠踹他自然是再无躲藏之力,一脚之后,他觉着腹内生了火般滚烫,喉头也尝到腥甜,嘴角便是已溢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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