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搂住横寒云的脖子，把这个吻加深，更加缠绵，像鱼和水的关系，又像掰断一根藕，却丝丝相连。

人，一个复杂的个体，怎么会爱上另一个相似的复杂体呢。

横寒云结束了这个吻，不关己事的坐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火然后走了出去，在夜凉如水，没有一颗星星的晚上，吸了口烟，缓慢的呼出去。

顾宁还维持着躺在榻榻米时的样子，他头发凌乱，脸颊还残留着一丝红，他像个被人摆放好的人偶，却活动了下眼球，手指轻轻放到嘴唇上。

不知在想什么，最后狠狠捶了下榻榻米。

“混蛋。”也不知道在骂谁。

回去的时候，两人坐在车里，间隔着还能再坐一人的距离，分别朝向各自的车窗。只能听见车轮行驶地面的声音，一句话都不和对方说。

顾宁心里憋着一口气似的，觉得哪都不痛快，回屋的时候把门摔得整个屋子都能听见声响。

靠着门的时候，却突然无力，好像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慢慢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嘲讽的笑起来。

“草。”

他骂了一句。

“这算什么。”顾宁自言自语，如同问自己似的说：“你疯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难堪。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么愤怒，又这么难过。

顾宁抿紧了嘴唇，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很薄，是画本。应该是小蛋挞放到他屋子里的童话书，借着窗外的月光，顾宁靠墙翻了起来。

这本书，是安徒生的美人鱼。

顾宁愣了愣，更加重了心里的无力感。他把自己摔在床上，抱着这本书，藏进被窝里。

睡着前，他一直在思考，从以前就开始思考的那一个问题。

小美人鱼最后得到幸福了吗。

闭上眼睛，沉重感和疲惫逐渐席卷了顾宁。

啊.....

从前只觉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放弃生命很傻。

不值得。

但现在在读，却又有了另一种的感觉。

很奇妙。

就像......一只手在轻柔的抚摸他。

横寒云坐在顾宁床边，望着熟睡的顾宁。月光是那么明亮，皎洁的照亮所有角落，像光阴渗透皮肤那样，渗透进墙角，一点点流动进顾宁的床上，将顾宁的脸温和的照亮，那么纯洁，而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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