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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忽然就醒了，呆呆坐起来，发了一会愣。碎了的东西不会复原，就算修补，仍不是以前那一个了。

完好时是一个东西，碎了，又是一个东西。

他去刷牙，洗脸。买了一屉包子去公园椅子上吃，对面树上聚集了一群麻雀，密密压压的落在各个树杈上，顾宁看了有趣，把包子皮在手里搓成渣渣，扔过去。

麻雀胆小，并没有来啄。

顾宁顿了顿，又咬起菜包子。

他拿起手机从通讯录上找横寒云的头像，他想给他发照片，给他发菜包子的图片，告诉他这包子做得有点咸，还想跟他说这有很多麻雀……

他都想好了要发什么，在通讯录里来回找了三遍都没找到横寒云。

哦……

顾宁忽然笑了下，被包子噎住了。他使劲捶捶胸口才让这口包子咽下去，他忘了，现在是以前，那个该死的系统把他弄到以前来了，他的通讯录里没有横寒云。

初春，还是有些冷啊。顾宁呼了一口气，搓了搓手。

他想起有一次他给横寒云发短信，他很闲，没有什么事，也没有知心的朋友。所以总是骚扰横寒云。

顾宁发给横寒云短信：在吗？

横寒云总是回得很快，就算不及时回。过后也总会回的，如果没回，就一定会给顾宁打电话。

横寒云那天也秒回了：什么事？

顾宁：你证明一下，你确实是横寒云本人。

过了两秒，横寒云只回给他两个字：智障。

顾宁看了不怒反笑，他笑个不停，心想确实是横寒云。

世上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混蛋的人。

顾宁想起这些，不由笑起来，手又变得有些温暖了，菜包子虽然有点咸，但新蒸出来很暖和，新鲜的面总那么柔软，透着让人愉快的……像是生命力的东西。

他想，以后就算一个人了，他也能活下去了。他曾爱过一个人，这个人特别好，也特别混蛋。可架不住他爱他。就像从书架里抖落出来一本书，你曾读过，这本书曾带给你快来。

你不快乐的时候，想想他，就是一种安慰。

好的事情也曾发生过，在我的生命里，我也曾快乐过。

顾宁曾看过，有个什么学家，告诉大家，快乐并不是你生命里必须的。

这种时候顾宁总有点奇怪，那什么是必须的？没有什么是必须的，就连活着都不一定是必须的。

但在生命最后，绝对不想想起来的是，谁曾骂过他，把他踢到角落里，欺辱他，憎恶他，就像在垃圾场里找食物的猫一样。顾宁希望在生命最后一刻，想起的都是快乐，温暖的事。

没必要生活是废物回收场，就一定要想起的全部是废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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