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顿了顿，接过横寒云递过来的纸巾，微笑着说：“谢谢。”随后他擦了手，站起来：“你是新来的吧，找错了自己的门吧。”

顾宁似乎是想粉饰太平，他没准备好，也怕横寒云还在怨恨他。虽然顾宁知道，这不太可能，因为成为一个系统，往往代表已成为了一个新生的灵魂或婴儿。

前尘往事，都烟消云散。最大的可能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不记得他。

横寒云却望着他，过了很久，顾宁的心开始颤着发痛时。

他才露出一点很悲伤的微笑，那双眼睛，已变得更加平和温柔了。

横寒云变了。

顾宁的泪水又在眼眶了。

横寒云看着他，说：“宁宁。”

顾宁的灵魂，仿佛又被敲响了，原先心底深处的那口丧钟，又拼凑起来，扎进血肉的碎片，又撕裂过往伤口，越是痛，越是无可奈何。

“……”顾宁久久无言，说不出一句话。

他抚摸着手腕上永远不会走动的手表，那永远暂停的时刻，仿佛埋葬他的坟，内脏如果全部上秤，想必也不是鲜活时的份量。

顾宁看着横寒云，又不敢看他，也不忍去看。也许是过往太痛，他无法再承受一次。

于是顾宁说：“你走错门了，出去吧。”

横寒云的悲伤似乎又加重了一点，他似乎在请求他：“我……能抱抱你吗？”

顾宁心乱如麻。

横寒云却继续说着：“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他说着，试探着，轻轻吻在顾宁的额头上，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直到他的泪水滴到顾宁的脸上，顾宁慌乱的将他推开。

横寒云站在那很久，没有再说什么。

从那以后，横寒云每天都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宁开始等着他来。

今天不同，今天又是一次新人见面会。

顾宁和其他退休统统坐在一起，他和006关系最好，顾宁想也许因为是他们同样喜欢八卦。

006戳戳他：“诶，有个大瓜，我告诉你，不过你可别告诉别人。”

顾宁笑了：“你大可放心，我除了你，根本没有别人能在一起说话。”

006看了他一眼，又跟顾宁说起来：“还记得那个业绩最好的新人吗，寒云2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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