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爱你

一行人胡吃海喝，再加上背景的人声音乐声，整个KTV包厢是爆炸般的热闹。

在潦草地吃了几口蛋糕过后，林行檐就站起身，对徐丽说：

“丽姐，我家里人还在等我回去，我就不陪你们通宵了，先走了。”

徐丽也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到包厢门口，叮嘱他：“好吧，那行檐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到家了在群里发条消息。”

“好。”林行檐微笑，“今天谢谢你们，你们玩得开心点。”

林行檐离开不到一分钟，靠在墙壁角落里的齐谙也开了口：“我先走了。”

“齐总慢走！”

“齐总路上小心点！”

玩得尽兴的其他人还在唱个没完，齐谙顺手替他们关上门，预估着这群人今天是要唱到天明，不醉方休。

街边的夜风习习，林行檐走出KTV的大门口，背对着一片繁华，感到额头被风吹得有点冷。

他掏出口袋里快没电的手机，看了眼锁屏上显示的时间，已经11点多了，只能搭车回去，于是他又朝前走了几步，站在马路边，准备拦出租车回家。

夜晚的市中心还是灯火通明，在这样繁华无边的车水马龙里人任何人都显得渺小，一座城市的起起落落从来与这之中的某个人无关。

忽然，林行檐听到背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

是齐谙。

齐谙的西装衣领还是整整齐齐，就好像没有沾染到喧嚣夜市的一丝一毫，带着齐谙独特的洁净又好闻的味道。

齐谙就站在他的身旁，单手插进兜里，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只不过离了他十几米远。

他们并排站着，却拉开距离，就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多年前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可以毫无顾虑地互相靠近，甚至变得亲密，现在却连下一步的动作都如履薄冰。

林行檐尽力不去向他投去视线，一直看着地面。

齐谙也没有说话，就只是无言地站在那里，像是在发呆，像是无所事事，但他的背又挺得很直，比起闲散，那模样不如说正经。

林行檐不知道他把车停哪了，反正不是停在这里。

他莫名有些焦躁起来，频频将头伸出去，望着道路尽头有没有出租车飞驶而来的迹象。

但不走运的是，天公每次都要和林行檐作对，十五分钟过去了，只零星来了几辆出租车，还都载着人。

他在原地略微打着圈走了几步，步履匆匆，有点焦急，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不安什么，余光瞥见齐谙还是站在隔他十几米远的地方，腰杆还那么直。

齐谙从头到尾都没动过，也没说过一个字，林行檐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不能动的雕塑，而且还没了声息。

林行檐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他蓦地开口，朝着齐谙的方向问：“有什么事？”

齐谙突然从不能开口的雕塑变回人类，活了过来，很迅速地朝他走了几步，站定在他面前。

林行檐基本没有害怕的事物，但他却怕与齐谙对视。

因为他害怕一对上齐谙的眼睛，就会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过去少年的影子。

然后无数次地提醒他，那些都是过去，都是不能再来的回忆，就该永远活在过去，永远都不要与现在有所关联。

齐谙手里握着一个系着绸缎的礼物盒，将它轻轻塞到了林行檐手中。

他不说林行檐也猜得到，毫无疑问，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林行檐看着那个精美的礼物盒，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别的事了？”他语气平淡地问。

齐谙沉默半响，然后像是在征求同意般说：“我可以跟你说话吗？”

就好像必须得到林行檐的允准，必须林行檐愿意，齐谙才能对他开口。

“可以。”林行檐简短地说，“十个字以内。”

林行檐害怕与齐谙对视，可是同时他也舍不得。

舍不得不能再与那双喜爱到不能再喜爱的眼睛对视，连少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损失。

鬼使神差般地，林行檐微微抬起视线。

齐谙飞快低下头思考了几秒钟，又抬起头，恰好对上林行檐的视线，让林行檐的心跳差点漏跳一拍。

果不其然，齐谙的眼睛闪闪发亮，还是过去的样子，语调认真地说：“生日快乐。”

还真在十个字以内。

林行檐以为他已经说完了，火速移开视线，眼睛直视着前方平复呼吸，却没料到齐谙又凑到他的耳边补了一句话，轻轻地，又郑重：“还有，我爱你。”

这句话让林行檐的心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少年人的告白热烈而又纯真，说的都是喜欢，这是那时候能给出的最纯粹的感情。

而长大后所说的我爱你则是赌上一生的承诺，除了纯粹还有拼上性命般的认真。

这是齐谙第一次在他面前说“我爱你”。

一辆闪着空车灯的出租车划破夜幕，救急般在最合适的时机赶到，林行檐连忙招了下手，有些狼狈地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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