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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湛挂完水，宋远开着两人回老宅。

这么大的五进宅子，只有一个生病的李湛一个人住，原本想要直接回家的两人蚌埠住了。

宋远挠挠头，最后只能厚着脸皮先开口：“那什么，你一个人我们实在不放心，你这儿地方大，不介意的话我们俩今天在这儿打扰一夜？”

李湛笑着道：“我求之不得呢，这儿太大太安静了，你们要是不介意，过来常住都行。”

宋远敏锐地察觉到玄琛一瞬间的心动，立马抢在前面道：“那哪儿行呀，我们自己家也挺舒服的，地方也不小，等你好了，你也上我们家住两晚，就离这儿不远，开车二十来分钟。”

他看看手表：“这个点，我回去拿点儿换洗衣服，再给你们带点吃的回来。”

玄琛看着他：“好，帮我把我的枕头带过来。”

这位主儿认床又认枕头，挑剔的要命，宋远还能不了解他，别说枕头，床单被子都给你一锅端了扛过来。

等到宋远热火朝天地走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玄琛走到门边看了看，致远还是站在院子里，此时雨已经小了许多，但他依然全身湿透地站在雨地里。

玄琛看了一会儿于心不忍，撑着把伞走过去：“大师，要不进来避避雨吧。”

致远睁开眼，微笑着摇摇头：“多谢玄施主，小僧在此地就好。”

“可是，这雨……”

致远两眼弯起成两弯月牙：“玄施主忘了，贫僧如今是一棵槐树，哪里会怕风雨。”

玄琛见说不动他，最后只能无奈转身离开，他突然福至心灵地开口道：“李湛已经好多了。”

“多谢施主。”

“你就不想进去瞧他一眼？”

“小僧在此地就好。”

玄琛又叹了一口气，最后忍不住终于咬牙开口：“你就不想亲自问问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致远万年不变的温润面孔上，出现一瞬间的慌乱，他连忙低下头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个了许久才淡淡地说：“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总之，我在这里等他便是，他如今大约也算是……回来了。”

他低头不再讲话，房里的李湛却觉得心上好像被排山倒海的咸涩海水倒灌了一样，窒闷的一时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玄琛低头行了个礼，转身走进房里。

李湛已经恢复了表情，他温和地笑笑，突然望向门外，眼直直注视着院中的某个点，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万种情感汇在一起的眼神透过那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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