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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柚宝，你怨不怨我啊？”

65.

明明是我把召唤到这个灰暗的人世，明明答应过他要帮他完成心愿早日超脱开启新生活，但是因为我的一点点私心与懦弱，我一直拖着，拖着，不主动也不提及。

今天以前，我虽然高兴于方知有回来了，却并没有实际想过该怎么帮助他重获新生。我就是这样，软弱又卑微。

66.

我的眼睛越来越酸，好像有液体即将冲出眼眶滑落，方知有在我的右手腕上，现在正好在我的耳边，我颤抖着对他说：“对不起啊，我并没有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闪闪发光，我成为一个普通人了。”

他安静地听着，良久，方知有回答我说：“可是我一直喜欢小迟，无论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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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方阿姨状态已经很差了，随时可能出事。我不敢掉以轻心，每天学校疗养院两头跑，专心照顾方阿姨，陪伴他最后一段时光。

在这期间，方知有一直默默待在我手腕上，除非必要，否则不再开口。

我有些担心。

68.

今夜，方阿姨从梦中惊醒，我也被她弄醒了，赶紧去查看情况。

方阿姨明明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却白了半数之多，更不用提当年温婉的面容。她紧紧盯着天花板，说：“我梦到柚柚了。”

我手腕一抖。

方阿姨却明显的高兴起来，笑着重复了好几遍：“我梦到柚柚了，我梦到柚柚了......”

我轻轻抚摸上手腕上那截黑绳。

像是感应到我想说什么，方知有温和地回复了我：“是我。”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一位母亲薄如蝉翼的美梦。

69.

立秋那天，方阿姨还是没挺过去，心跳停止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她被褥上的那一刻。

明明昨晚她还在跟我说：“谁在我窗户上画了片绿叶子，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透过泪眼看到那枚幼稚的叶子，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方阿姨走后，方知有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不逗趣，不耍宝，不爱说话，每天抱着那只泰迪熊，望着窗外发呆。

我看着心下着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

人世界最大的遗憾之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了吧。

70.

好在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学校举行了一次秋游，我是带队老师。

我心存方知有，想带他出去散散心，为了让他高兴，还主动带上那个樱桃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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