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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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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凌晨五点，丁谷雨忽然清醒了。

他没来得及回翰青公.寓拿行李，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犹疑间打开客房的衣柜，发现里面挂着几套崭新的衣服，从家居服到正式装都有，翻开看都是他的尺码，拿出来穿也正合身。

他不知道绍翰舟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扭头看床.上，绍翰舟正卷在被子里，露着齿痕无数的裸背。他走过去给绍翰舟盖住肩膀，又摸了摸绍翰舟的头发。

绍翰舟无意识地蹭了下他的掌心。

他掌心发.痒，收回了手。痒意一直无法消.除，到他下楼跑圈，跑完圈洗澡，那股若有若无的感觉一直在。

老王和大头七点半左右到绍翰舟家，他正站在客厅的冰箱前，头发尖还滴着水，热气腾腾地喝他那一升牛奶。

“我看着你好像长高了。”老王打趣。

丁谷雨没接话，转身去了客房。

老王和大头跟到门口，才发现绍翰舟睡在客房里。大头疑惑不解，老王拍拍大头的肩膀，指了下旁边主卧半掩的门。大头从主卧门缝往里看，见里头的地板上散着一地衣物，大床.上被褥潮.湿凌乱，心下了然。

“进展顺利啊，我说……”大头话还没说完，转头就发现丁谷雨已经把客房的门关了。

三分钟后，绍翰舟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打着呵欠坐到了沙发上，支着脸，眼下满是青影，后脑勺头发翘起，一脸想赶客然后睡回笼觉的懒散样子。

丁谷雨不声不响地去主卧捡了衣服，关上门，走向阳台的洗衣机，丢进去，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到了绍翰舟身后。

“今天不是工作日。怎么来这么早？”绍翰舟问。

老王和大头对视一眼，说：“那个叫秀秀的小孩醒了。”

绍翰舟眼皮都没掀一下，看着好像兴趣不大，抬头看了面露关切的丁谷雨一眼，又接着问：“怎么样了？”

“吵着要见你们。”

“吵？”

“拔了输液管，想从医.院逃出去。知道你们的事以后在医.院大吵大闹，说如果你们不去见他，他就把胳膊再扎烂一次。”

“他的胳膊是自己扎的？”谷雨惊讶地插嘴。

绍翰舟眼睛睁开，手也放了下.来。

老王如实回答：“好像是，用的生锈的钢筋。”

“有意思。”绍翰舟站了起来，“走吧。”

早上十点，绍翰舟在保镖们的陪同下到了医.院，见到了那个叫秀秀的孩子。秀秀正站在病房窗台上，胳膊上还包着绷带，红着脸，白着嘴唇，手里攥着摔碎的水杯瓷片吓唬要上前拉他的医生和护.士。

“滚开！都给我滚开！”

那小孩长得很惹眼，带他进医.院的时候没觉得，眼睛一睁开，整张脸忽然都有了灵气。是那种明亮且圆润的小狗眼，睫毛浓密如扇。受伤昏迷后在医.院醒.来，被陌生的成年人包围着，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一丝慌乱，而是机警中带着偏执，还有一两星未能得偿所愿的焦躁。

“小绍总。”

看到绍翰舟走了进来，围着秀秀的医务人员停下了动作，朝绍翰舟点头鞠躬。秀秀跟着扭头看他们，忽然脚一滑，整个人后仰，倒向了窗外。丁谷雨眼疾手快，在惊叫声中疾步攀上窗台，险险抓住了秀秀的脚。他整个上半身都探出了窗户，差点被秀秀带翻下去，好在有人在他身后扯住了他的裤腰，让他的姿.势稳了下.来。

丁谷雨松了口气，扭头，发现抓着他裤腰的是脸色发白的绍翰舟。

“没事了。”丁谷雨说，接着把秀秀拎抱了上.来。

秀秀惊魂未定，落地时晃了两晃，再抬头，发现绍翰舟正用想杀人的目光盯着他，吓得一抖。丁谷雨看不见背后绍翰舟的表情，只是和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要的人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五分钟后，医护人员全部退出病房，只留下了绍翰舟和谷雨。秀秀乖乖地坐在病床.上，重新挂上了吊瓶，向他们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请你们救救双木。”

绍翰舟抱着胸一声不吭，看上去余怒未消。

丁谷雨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木把我放走了，黑姥爷交不出人来，会把他卖掉的。”

丁谷雨惊讶：“黑姥爷不是双木的爸爸么？”

“黑姥爷就不算个人。”秀秀咬牙切齿地说，“他欠了一屁.股赌债，已经卖掉.了好几个跟着他的小孩，本来也要卖我，我不想被客人选中，就自己扎伤了自己。他……他现在身边只有双木了，肯定也会卖掉双木的。”

丁谷雨听不得这种事，眉头一皱：“黑姥爷在哪？”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我能带你们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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