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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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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丁谷雨带着双木赶到了鎏金会所，老王和大头也跟了过去。现场已经乱了，不停有人在往外跑，那会所经理指挥着保安维持秩序，但听到不远处警笛声响起，所有人都乱了分寸。四张前几天才从会所逃出来的面孔从会所门口一路跑到三楼，竟如入无人之境。

还是那间房，还是那张床。不同的是倒在床.上的人换成了方利金。秀秀坐在方利金身上，手里拿着把手.术刀，浑身都是血。双木看到这幕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想往里扑，被谷雨及时抓住。

“别进来……”秀秀转头看双木，他满身是伤，额头也破了，睫毛被血黏着，但仍然露出了清澈的笑容，“别破坏现场。”

双木瘫软，大哭。

谷雨望着圆睁着双眼倒在床.上的老男人，看着那男人胸口干净利落的伤口，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你杀了方利金？”

秀秀点头。

“刀哪来的？”

“方利金的。”

“准确地避开肋骨，扎破胸肌和心房壁，让方利金心脏破裂，在十秒钟之内速死。”丁谷雨咬紧牙根，神情复杂地问秀秀，“有人教你吧。”

秀秀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方利金的尸.体。

方利金脸色青白，像死鱼的肚子。有飞虫落在方利金的眼珠上，然后又朝着黑暗中飞去。

“你知道吗？之前的所有孩子都死了。”

谷雨怔住。

“不管怎么样。”秀秀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真.正的警.察很快就赶到了鎏金会所，带.走了秀秀和方利金的尸.体。

双木被老王和大头捂着嘴巴困在角落里，看到秀秀上了警车，哭到抽.搐。

方蕴得到这个消息，怒气冲天地带着大批人从别.墅往外走，打算去找绍翰舟要个说法，临到门口被自己叔伯拦住。

“他杀了方家的人，方家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方蕴怒吼。

他被方家掌事一巴掌扇到了地上，骂他胡闹。

原来赵美年和绍翰舟取消了和方家的所有合作，还联合赌王的势力对方家产业进行了大规模的制裁，方家上市公司股价遭到打.压，在境外的灰色产业也被端掉.了两个。

“你和方利金为了点小事，两次对小绍总出手，次次都是奔着要命去的，还敢在这里叫屈？”掌事伯伯怒斥方蕴，“你以为赵美年是好惹的？”

“可是！”

“道上就是这样，闹起来只有玉石俱焚。方利金养小雀儿被雀儿啄了，是他自己找死。绍家在规则里做事，已经给咱们留了脸面。”

掌事伯伯拍了下手，他带来的保镖就将方蕴架了起来。方蕴心下明白大事不好，惊怒，挣扎，最.后抓着掌事伯伯的裤腿哭求。掌事伯伯神色不悦，岿然不动。

“你这两年在家里头被惯坏了，一点规矩也没有，我送你出国念书，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绍翰舟穿着睡衣，靠在家里的阳台上抽烟。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一回头，发现丁谷雨站在门口，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怎么样了？”

丁谷雨没有回答，也没抬头，只是问：“为什么这么做？”

绍翰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是已经气到用不出力气，反而比平时听起来更平静。

“秀秀只有十二岁。”他回答，“又是在被x侵过程中正当防卫，他不会坐牢。警.察系统会保护这种案.件的受害者，秀秀的隐私不会被泄露出去。我会给他请最.好的律师，用最快的速度结束审判。我会送他们去国外上学，这件事不会影响他们的人生。”

丁谷雨听完发出了笑声。

绍翰舟走到丁谷雨面前。他脚还没好，固定器已经摘了，脚踝肿起一块，但尽量走平稳，不至于瘸行。他捧着丁谷雨的脑袋，把他的脸抬了起来，但他看到丁谷雨的眼睛时，发现谷雨的眼圈已经红了。

“秀秀只是个12岁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让他去做这种事？”

“是他自己问的，怎么样才可以永绝.后患，他比你想象的成熟很多。”绍翰舟解释，“就算找到证据送方利金进监.狱，也不过是关他两三.年，这是最.好的结果。”

“两三.年后还是可以再抓不是吗？”丁谷雨情绪混乱，但思维依然清晰，他拨开了绍翰舟的手，说，“这件事有很多其他的处理方式，他们明明可以内心干净地活在阳光之下。”

绍翰舟望着丁谷雨越来越冷的表情，攥了攥手心，站直身体：“我给过他选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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