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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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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天色未明,一艘渔船静静地随着着海浪浮动,船上的年轻渔夫正在收网,忽然看到一辆快艇从远处朝他们直接冲了过.来。
快艇上的人衣衫褴褛,但手里拿着挺机.枪,毫不犹豫地朝着渔夫开火,渔夫用当地语言喊了声海盗来了,随即跳下渔船,紧接着又是噗通几声,渔船上的人纷纷跳海逃生。
海盗们将快艇停在渔船下,拖着双手被绑的绍翰舟和丁谷雨上了渔船。几人全钻进驾驶舱,高瘦海盗走向驾驶台,秃头海盗站门口放哨,矮壮海盗开始翻找食水药品,金牙海盗挟持着两人坐在驾驶舱中间。
从游轮的激烈枪战中逃离,折腾了大半夜,所有人都非常疲惫。
海盗们身上多少都带点伤,矮壮海盗伤在腹部,看起来最严重。他们没找到药.物,只是拿碎布缠紧了伤口,血已经染红了衣服。但他们逃出生天,又有金条在手,此时都非常兴奋,坐下没多久就开始用当地话讨论要怎么卖出这些金条,又怎么分配这笔钱。
丁谷雨在他们的喧闹声中异常沉默。他伤口被踹了两脚,身上又开始发烫。绍翰舟碰了下他的额头,随即挪动身体,让他倒在自己腿上躺着。两人再次落入险境,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丁谷雨昏昏沉沉地闭着眼,闻着绍翰舟身上的气息,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相依为命的感觉。
“你那个时候,就应该跟着老王一起走……”他叹息。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也怕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儿女成行。”绍翰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十年了,谷雨。”
丁谷雨沉默。
海盗们为了分金条的事商量了好一阵,没有达成共识,反而争吵得越来越激烈。
高瘦海盗的意思是把现有的金条平均分成四份,一人一份;矮壮海盗的意思是分成五份,多出来的一份均分给死去的同伴家属;秃头海盗表示矮壮海盗的哥哥弟弟这次都交待在游轮上了,多出来的那份不就是要分给他;金牙海盗说怎么分都可以,下了船再讨论,要先讨论处置船上的人.质;秃头表示应该留一个人.质就可以了,另一个可以杀.死,当做给死去兄弟的交待;金牙说都得留着,说他们都能换金条。
“一人两箱金条。”绍翰舟开口,用当地语言和他们对话,“你们和你们死去的兄弟,每人都有两箱金条。我的家人会带着金条过.来交换人.质。”
不等海盗们做出反应,丁谷雨先惊讶了,他抬头望向绍翰舟,从绍翰舟的表情里看出些财大气粗的坚定感来。
海盗们面面相觑了几秒,秃头忽然站了起来,拉动枪栓,将手里的枪对准了丁谷雨。
“他是国际海军!”秃头语气凶狠地说,“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们两个人,他活着就会带来危险,他必.须死!”
丁谷雨怒瞪着秃头海盗,表情没有一丝退让。
海盗们不知道要不要拦秃头,绍翰舟冷笑一声,让秃头海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们做海盗,干的就是拿命换钱的生意。有人换到了,有人没换到,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丢了这么多条人命,也就换了三箱金条。这次是不是该在动手之前先动动脑子。”
秃头不为所动:“现在的金条也可以让我们过得很好了,我们为什么要为这个国际海军冒险。”
“其他人不觉得哦。”绍翰舟笑了起来,笑容在船舱阴影中显得分外诡异,“是四个人分三箱金条好呢,还是三个人每人三箱金条好呢。
秃头背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果断举枪想杀绍翰舟,站在他身旁的金牙比他的动作更快。子.弹从他太阳穴穿过,他脑花与血水齐齐迸出,人也栽倒在地上。
谷雨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海盗们也是一愣,但没有出声呵斥,显然是默许了金牙的行为。
金牙把秃头的尸.体踢下了船。
“我和那些人不熟,他们死不死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加入海盗不过是因为欠了钱,不还钱那些人就要我的命。”金牙阴沉着脸说,“现在的钱刚刚够我还完债,我当然想多要一点,去城里买车买房,以后不用再到这该死的海上.来。”
绍翰舟笑着夸奖他:“你很明智。”
金牙忽然抬手,狠狠抽了绍翰舟一巴掌,绍翰舟被他抽得整个人撞到了墙上。丁谷雨倏然起身,挡在绍翰舟面前。
“你想干什么!”
“东亚人,最会耍心机。”金牙直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如果你们的人没按时把金条送过.来,我会把你们的牙齿一颗颗都打掉。”
驾驶舱里沉寂下.来。
已经不剩下多少人,现在又折损一员,海盗们的表情难免蒙了层阴霾,都望向窗外,只盼着能尽快看到自己熟悉的海岸线。
天色渐白,雾气散去,代替秃头站在门口望风的金牙忽然神情大变。
“他们来了!”他大喊。
海盗们纷纷起身,发现国际海军的军舰已经跟上.来了,巨大的银白色舰身破开晨雾,出现在远处的海面。
海盗们大骂起来,朝着远处的军舰徒劳地射击,在驾驶台的高瘦海盗匆忙转向,想要加速逃离。
“糟了!”
原来他转向的前方也出现了一艘先行舰,阻挡他们逃逸。紧接着,两艘快艇从先行舰的方向用奇快的速度朝海盗们所在的渔船行驶了过.来,顾忌着人.质没有靠近,停在了渔船百米外。他们已经被国际海军包夹了。
海盗们惊慌失措,开始争吵。
“应该杀了他们的!他们身上肯定有发信器!”
“不!肯定是那几个渔夫报的警!当时就不应该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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