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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平静的眼眸中总算有了情绪的波动，他朝林蔚然看过去，“我和爸爸不亲，难道爸爸就和我亲了吗？”

林蔚然听得一怔，这还是林清十几年来第一次质问自己。

什么时候起，被他视为“麻烦”的小孩子竟长成了身具逆骨的少年？

而他直至今日才看到了林清的成长和转变。

“我也想和爸爸亲的。”或许是受发烧影响，林清感觉自己心中的苦涩竟是比往日更甚，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想向林蔚然倾诉自己的委屈。

“可爸爸从不给我机会。”他红着眼眶说：“从我出生起，就只有父亲会抱着我，让我坐在他的肩头上玩，后来有一次被你看见了，父亲就再也没有那样陪我玩过了，我知道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你不要不承认。”

林蔚然回过神来，叹息着应了一声是。

只要是他做过的事，他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后来我长大了一点，你给我立得规矩越来越多，我以为你真的很在意我的，我恨不得变成世界上最乖的孩子，只是为了让你的目光能在我身上多停留一会儿。”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林清忽然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后来我才发现，你在意的根本不是我，你在意的是父亲！你嫌我是个麻烦！你嫌我多余！你根本就不爱我！”

林清凝视着林蔚然，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他却倔强的不肯眨眼，不想在林蔚然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不想让林蔚然瞧不起自己。

“是。”林蔚然走过来，眼里流露出自责的情绪，“我一开始确实那么想。”

林清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承认了，怔了一下才崩溃地吼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林清从没想过，自己的爸爸会无情到这种程度，即便面对着发烧的亲生儿子，他也能坦然地说出残酷的实话，竟是连撒一个善意的谎言来哄骗他这种事都做不到。

林清再也忍不住，只能任由眼泪流出眼眶，然后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动作粗暴的抹掉眼泪，把眼皮都抹得发疼。

“你听我说，小清。”林蔚然拿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动作轻柔擦去林清流到了脸上的眼泪，“我确实对不起你，那时候我的想法不太成熟，眼里只有你的父亲，你的出生夺走了他太多的精力，这让我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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