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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听着的危廷也顿住了。很显然的,他也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且,在凯恩都不知道的地方,他也想起了兰德——既想那个在他背上趴着咽气的兰德,也想那个只存在于他的脑海里、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兰德。
想着想着,危廷就有点烦躁,他咬了下舌头,强令自己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止住,然后憋着气、仰头将杯子里剩下的营养液全都闷了。
喝完,危廷将杯子往床头柜上一甩,重新躺下,任凭口腔里的奇怪又苦涩的滋味蔓延、麻木自己的精神。
凯恩坐在床边,冷静地看着危廷,半晌才开口道:“你过去了吗?”
危廷没有说话,他其实听懂了凯恩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问你话呢。”凯恩见危廷半天不说话,有点不耐地追问了一句。
“你呢?”危廷闭了闭眼,偏过头与凯恩对视着,“你过去了吗?”
在你的心里,那些事、那些人能忘记吗?能过去吗?
凯恩那只健康的、湛蓝色的左眼此刻竟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雾,犹如另一只空洞虚无的右眼。
凯恩就用这样一只尚能视物的左眼将危廷牢牢看着,一字一顿地说:“过不去,我想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危廷沉默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每晚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我们的那些战友,他们凄惨的死相、冰冷的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睛。我会整晚整晚的做恶梦,梦醒之后浑身衣服都是湿的,我大口呼吸,却只能闻到呛鼻的血腥味……”
“后来,慢慢的,我可以偶尔睡个没有噩梦的整觉,但我心里,却没有一天能过去。”
这是那次事故发生一年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把它摊到明面上来讨论,之前无论是谁,都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谨慎又戒备地避开有可能相关的任何话题,生怕会牵引起对方一丝一毫地不痛快。
他们连自己心上的口子都无法止血,又怎么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安慰别人?
“兄弟,”凯恩眼圈有点红,他用力眨了眨左眼,然后看着危廷,“对不起了,逼你想起了那些事。”
危廷的眼眶也有些酸涩,他本来嘴里就苦的难受,这下心里也跟着苦了。
“妈的……”危廷骂了一句,又撑着床半坐起来,然后一手摁住凯恩的后颈,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展臂将人抱在怀里,“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过不去就过不去,老子也过不去。为什么要过去,我们记着,我们才是我们!他们也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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