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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刘渊还是兰小青

那一瞬间，是一种湿滑粘腻、冰凉的触感，就像……就像那片湖水给人的感觉。

被子居然是湿透的！

林牧不再犹豫，一把掀开被子，露出里面毫无动静的刘渊。

林牧看奈星舟一眼，奈星舟明白，跳下椅子，“啪”一声打开宿舍灯，整个屋子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林牧观察躺在床上的刘渊，这人团成虾米状，浑身上下就跟被子一样是湿透的，面色涨红发紫，嘴唇紧紧地抿着，没有呼吸起伏，应该是没气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窒息而死。

奈星舟犹豫了一下，没忍住说：“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正在憋气，而且快把自己憋死了。”

林牧一愣，有些尴尬，他怎么知道死人该是什么样子！他生前又没怎么见过！

生前……好吧，看来自己已经很坦然地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现状了。

他伸手探向刘渊心脏的地方，还有心跳，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对奈星舟说：“那你叫醒他。”

奈星舟摸摸鼻子，伸手摇晃刘渊：“刘渊！刘渊！快醒醒！”

刘渊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坐了起来，然后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声喘息，喉咙里发出老破风箱般的声响。

而奈星舟在他坐起来的一瞬间，一蹦老高，从椅子上落到了地上，椅子腿和地面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他落地时还一个踉跄，被吓到就差一个尖叫了。

林牧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一时有点无语。咱就是说，一个快一米九的小伙被吓成这样真的是有点丢脸呢。

奈星舟站定后，看向林牧，捕捉到了他那一丝嫌弃的眼神后尴尬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碎发。

林牧不再看他，看向已经逐渐平缓呼吸的刘渊。

试图和他对话：“刘渊，能听到我讲话吗？刘渊？”

刘渊惊恐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只在眼底还藏着一点阴郁。

“第几天了？”他开口第一句，嘶哑阴沉，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林牧看着这满墙的划痕，猜到他可能是在睡觉的时候已经经历过很多天梦境了。

虽然有些残忍，但林牧还是非常肯定地告诉他：“今天是现实的第二天。”

刘渊嘴唇颤抖：“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林牧想了想，挑他们一起经历的讲：“早晨咱们四个一起在三教前看到一个男生跳楼了，我还拿了他的手机，下课后，我递给你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们对梦境和现实的推测，今天是第二天。”

刘渊呼吸又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林牧，像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终于出来了，我从梦里出来了对吧？”他语无伦次，又喜极而泣：“你们知道吗？我在梦里，过了好几个月了！好几个月啊，我逃不出去，我梦到你们一个个全死了，就我一个人！都死了，都死了！整个校园就只有我和ta，ta太恐怖了，太恐怖了……都死了！”

他满脸都是泪水。

林牧捕捉到关键词追问：“ta？是谁？”

刘渊嘴里神神叨叨的：“不能说，不能说，会死的！”

林牧用力握住他的双肩，让他冷静一点：“不会死的！我们就差找到怨灵的本体了，找到怨灵的本体，我们就可以逃脱了，快告诉我你梦里的ta是谁？”

刘渊充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林牧，逐渐冷静：“李……李双白。”

“为什么是他？”林牧追问：“你们一起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刚刚醒来前为什么在憋气，你最后的位置在哪里？”

在人最慌乱的时候，面对一连串的逼问，是有极大可能会毫无保留地吐出真话的。

刘渊喃喃自语：“湖底，他的尸体在湖底，还有桥洞，还有桥洞……”

看来最后是在湖里，怪不得在憋气。

说完这个，刘渊就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双手抱紧了头，试图把自己团成一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瑟瑟发抖，然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啊！今天到底是第几天？第几天！啊！啊……”

奈星舟掏了掏耳朵，这也太吵了，他看向林牧。

现在我可以使用暴力吗？

林牧无奈点头，真的是很吵，现在这样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有效线索了。

奈星舟伸手，一掌劈在刘渊后脑勺，刘渊终于闭嘴了，直挺挺躺在床上，比刚刚更像尸体了。

“这样也好，他这状态等会也睡不着，十点一到会死，还不如让他现在就一觉睡到天亮，在梦里被鬼追总比死了好。”奈星舟语气无所谓。

林牧有些担忧地说：“但愿这次他别把自己憋死在梦里。”

有点关心，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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