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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实皱眉道：“你没报警吗？”

“报什么警，那就是我的幻觉。手机都拍不下来。”叶锋麟哼笑一声，望着夜景道，“医生说，我下次再见到，得好好记下这幻觉的出现和消失。可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它却不再来了……”

他像是在和程实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程实听他这么说，意识到他只怕是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怪不得他身上这么凉，根本不是他所说的“不怕冷”。

眼前的叶锋麟，和程实在公司里见到的雷厉风行的叶锋麟，似乎大相迳庭，似乎有内有联系。酒精扯开了一点他自我约束的“拉链”，程实听着从中漏出的只言片语，感受到了叶锋麟昨晚上的惊心动魄。

昨晚到今天，叶锋麟看到了幻象，受到了惊吓，受到了质疑，还去看了医生。

这里面有大半，程实都不知道。

他正要说“下次看到的时候叫我”，叶锋麟又忽地提高音调换了个话题：“我可能要被‘弹劾’下岗了，程实。”

“什么？”

“别人都不信任我，我可能干不下去了，哈。”叶锋麟的声音很飘忽，说出来的话却听得程实心里发沉，“而且，一个心理疾病严重的人，估计也当不了叶氏总裁吧。真可笑，我以为是别人都有病，但其实是我自己最有病……”

“叶总……”程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觉得叶锋麟疯了，更不觉得叶锋麟不值得信任，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抹去叶锋麟这种想法。

叶锋麟倒是忽而跳脱了一下，转回头看他：“你现在叫我‘叶总’？但我刚才听到你喊我名字。”

“……抱歉。”刚才情况紧急，程实也是脱口而出。

“这有什么抱歉的，不在公司，想喊就喊吧，名字不就是拿来喊的。”叶锋麟轻飘飘一笑，就着被扣住的姿势，抬手轻轻拍了拍程实的脸，“我下岗前，会把你托付给可信赖的人的。”

“不用，叶总。”程实听他都开始交代“下岗后事”了，即便觉得这是醉话，也因为对方的妥帖而动容。而且事到如今，程实早就做了决定：“我跟着你。”

他之前就想清楚了，如果早先他是冲着叶氏的招牌来的，现在就是冲着叶锋麟的“知遇之恩”来的。叶锋麟帮他很多，他不能没良心。

“跟着一个没前途的疯子干嘛，你这个大英雄还是趁早去合适你的地方，发光发热。”叶锋麟好笑，“我万一去养病，你能干嘛，当我的护工啊？”

程实道：“可以。”

“你这人，平时不怎么会说话，关键时候还真有一套。”醉酒状态的叶锋麟是真的话密了不少，人也放得开。他隔着衣服捏了一下程实的手臂，笑了笑：“肌肉不错，确实是当护工的好料子。加上退伍的身份，倒是天菜了。”

程实有点没听懂：“……什么？”

“我是同性恋。”叶锋麟突然抛下惊天炸弹，“怕不怕？”

“！！！”程实下意识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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