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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实想了想，又把平板放下了。

然后他弯下腰，一手搭在办公桌边缘上，另一只手抓住叶锋麟椅子的一边扶手，将叶锋麟转到正面面对自己。

叶锋麟：“怎么？”

“我想让你知道，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我也能很严肃、很认真地回答你，我不会这么想。”程实就这个弯腰下来看着他，“我最开始认识你，崇敬你，就是因为你在这个位置上时，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我对你的记忆，都是从你对这一切的钻营开始的。”

他握住叶锋麟放在扶手上的手，继续缓缓道：“说到底，我也是从身而为人的意识开始觉醒的。在世界意识的那部分凝实、并且与我融合之前，我也完全作为一个人类，与你共度了上千年。要是否定了你，不也是否定了我自己？”

叶锋麟看着他：“可你现在的高纬度认知更深刻，或许不久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我都没想这么远，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了？”程实也定定望着他，“我就是喜欢看你这样深思熟虑、坐镇指挥，包括你指挥我的样子。即便你百年之后，你要是在别处还想这么过，那就继续这么过，我也想陪你继续这么过。如果你有一天厌倦了，想以别的方式生活，那就换别的方式。”

说到这里，程实的额头就轻轻贴上了叶锋麟的，低声道：“我不觉得我的身份有什么变化，也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你要是就这么审判我，对我是不是不公平？”

“我审判你了？”叶锋麟轻轻一踢他的小腿，“我说的是我自己。”

“你说的是我对你的印象。”程实索性半蹲下去，仰头望着叶锋麟，“我之前都觉得，我终于有力量保护你了，所以心里很高兴。但如果这种力量总让你产生顾忌，让你觉得我会改变对你的看法，那我又觉得这个改变不太令我开心了。”

“我这就是随便在脑子里过一下的想法，对你也是随口一问，是你搞得太严肃的。”叶锋麟扯了一下他的脸，“本来我就想随意聊聊，简单消化也就过去了。你现在这样，叫我怎么抛到脑后去？”

程实的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并不因为叶锋麟的话语而轻易揭过这个话题：“你会时不时想起这件事，那就告诉我，这没什么不对的。你以前不也经常让我和你坦诚，不要憋在心里？而且，我并不是要把这个话题变得多严肃，不是要责怪你胡思乱想——你只是习惯了去预想一些提前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是这样的。”

“……”叶锋麟沉默几秒，忽而感叹，“你是真的变伶牙俐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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