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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实听他这么说，又想起叶才民从叶锋麟小时候就经常出去玩、不着家，和他妈妈貌合神离的。叶锋麟没怎么享受过的特别亲近的父爱，后来忽然全给了叶木棉。而叶锋麟的妈妈，说不上对他不好，但也是个放任主义。叶锋麟说过，他父母这种各玩各、但是就不离婚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导致叶锋麟小时候曾长时间地认为这就是“婚姻”的正常表现。直到后来他懂事许多了，才逐渐明白从“普世道德”的角度来看，这种家庭关系并不正常。

而叶锋麟在交到第一个男朋友之前，都默默以为自己以后也会过上这样的婚姻生活——不管爱不爱，都会和一名门当户对的女性结婚，然后有个孩子；再然后两人只要还合伙经营生意，那就维持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私生活谁也不管谁，不弄出私生子来就行。

这些事，叶锋麟之前和程实闲聊的时候随口说过。当时叶锋麟只是为了向程实表明，他俩的关系不用自己父母同意，因为他们这三个都是各过各的，谁也不听谁的。程实却默默记在心里，怜惜他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亲缘稀薄。

“你以前……也辛苦了。”程实道，“虽然我知道你得到的物质条件一直很不错，但你家也不算是正常该有的三口之家的关系。你的父母如此，你成长时扛住的压力和受到的环境影响，也不小。”

“是啊。就因为他俩这样，我小时候就一度不相信爱情这玩意儿，感觉婚姻不过就是一本红壳合同。那会儿愣头青一个，叛逆的很。”叶锋麟笑了笑，又抓了一下程实的手，“不过你来了，就把我这破毛病治好了。”

程实也握了握他的手：“是你先治愈了我。”

“你说我帮你凝实，又把你拉回来啊？”叶锋麟一捏他的手指，“上千年是很长，但想想也就四个世界，已经比我想的好很多了。”

“我是说，你先治愈了我的心——作为一个孤儿的心。”程实垂眼一笑，随后倾身下去亲了他一下，“是你让我第一次觉得，生命里还能有个这么亲近、近到好像就住在心脏里的人；是你让我第一次切实感受到，我和这个世界产生了实实在在的联结。”

叶锋麟轻笑：“情话可真好听。”

“是真心话。”程实这么回着，这才起身，再次拿起了平板，出了办公室。

叶锋麟望着关上的办公室门，手指在办公桌上无声地点了又点，喃喃道：“代表亲近的联结啊……”

他随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搜索某个目标。

一周后，叶锋麟趁自己独自在办公室的功夫，给乔嘉乐打了个电话。

又过两周，乔嘉乐给在书房独处的叶锋麟，打了个几十分钟的视频电话。

他边打边时不时看向门口，随时准备着要换话题，边跟乔嘉乐一条条确认事项。叶锋麟的态度非常认真和严肃，仿佛在谈上亿的大生意。另一头的乔嘉乐也是声音沉稳，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每一项。

两人中途甚至直接切换成全程英文对话。一开始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中途要直接说不少英文词儿，夹杂起来说得有些做作，后来索性就全换了。而且刚好某人的英文水平还没那么好，叶总也就换个语言，讲得更放心。

不过其实他们还是白谨慎了，因为直到挂掉电话，书房门也完全没动静。叶锋麟在书房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随后就起身出了书房，再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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