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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不比平常,一不留神就是伤筋动骨的。咱们这些年安排筹谋着容易吗?关键时候,你别犯浑。”
“嗯,我知道了。”沈澍终于开了口,声音里透出沉重的疲惫,“你应付一下,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沈澍有些烦躁地抬起手,捂住了脸,猛地揉搓几下,才松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哥哥,”他转过头去,那双圆圆的黑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来,柔声对姜裴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哥哥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不好?”
“回来之后,给哥哥带蛋糕吃。”他凑近了,按住姜裴的肩膀,很轻地在后者额上落下一个吻,“有很多草莓的那种。”
“以后再也不和哥哥抢了。”
“我走啦,”他握着门把手,一寸寸地将门扇合上,姜裴的身影变得狭窄,黯淡,融进了大片的阴影里。
“哥哥再见。”
汽车轰鸣声从窗外响起,又随着距离的拉远,一点点地隐没。
姜裴从床上坐起身,赤脚踩在地面上,走去窗边,倚在木纹窗框下,微微垂下头,往院子里瞧。
沈澍这几日忙着,也没有叫园丁来收拾。院子里经了一场暴雨,狼藉一片。
忍冬藤被风刮得散落一地,枝蔓勾连着,委顿在栏杆旁。玉簪倒伏在地面上,同泥水尘灰混到了一处去。散落下来的几茎叶子边缘已经干枯发黄,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切生机都被摧折,谁都没有幸存。
他有些厌倦地拉上了窗帘,重新回到床边躺下,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汽车的轰鸣声逐渐变得清晰,随之而来的是嘈杂的人语和落在楼梯上凌乱的脚步声。
他‘霍’地坐起身来,几乎是不可置信般地,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房门。
下一刻,‘砰’地一声,浅褐色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他手里不可能有证据,”沈澍踏进陈量的办公室,劈头道,“以他那份脑袋,要是能将证据弄到手里,沈氏早轮不到你我说话了。”
“我也正纳闷呢,”陈量捏了捏眉心,头疼道,“我今天早上睡得好好儿的,一个电话被人叫起来。”
“咱们安插在沈洄那边的人说,似乎是沈洄收到了一个匿名的信封,里头塞了个U盘。沈洄看过那个U盘里头的内容后,联系了老爷子那边,接着就来沈氏堵人了。”
陈量说着,忍不住啧啧两声道,“你这位哥哥,对着你还真是不留情,生怕你多活了一天。”
“别乱说,”沈澍打断他道,“我没这个哥哥。”
陈量知道他们兄弟俩间的旧怨,也不再提,正待开口说别的,抬起头来瞧见沈澍的脸,几乎吓了一跳,“我的老天,你是怎么了,少爷?”
“这几天不睡觉连着做贼去了,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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