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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来的时候, 日上三竿，他特意拖延了些许时间来找玉扶苏。

沈寂是恨玉扶苏的, 那天亲眼看着姜念念走。可是更恨自己, 自己也未做什么。

沈寂身上醉醺醺的, 他昨夜宿醉, 今日被玉扶苏派来的小厮催促，这才不慌不忙地赶来。

“我们问天宗未来的掌门寻沈寂做甚？莫不是让我劝我爹, 不阻止你当掌门？”

听着沈寂夹枪带棒, 玉扶苏不恼, 他声音平缓：“掌门之位, 你来当。”

“什么？”沈寂混沌的双眼之中渐渐地有了神采。

玉扶苏双手负后，窗杦的光零零散落在了他身上，神情有些变幻莫测, 在那一刻, 沈寂突然从玉扶苏身上看到了孤独。

怎么会呢？玉扶苏现在人心所望，芝兰玉树, 连爹爹想竞争掌门位都比不赢这玉扶苏。

玉扶苏看向沈寂, “我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话落, 玉扶苏把长老捕妖炼丹的证据推了过去。

沈寂看着包裹着严严实实地信封, 他嗓子一哑，“这是什么？”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是贿赂吗？”

玉扶苏未多言，走过去拍了拍沈寂的肩膀，语气带了些不舍，“如果我回来，我就不逼你做掌门，如若……”

“滚。”沈寂打断了玉扶苏，他看着这宗门里德高望重的大师兄，他们敬他，爱他，如今竟然抛弃了问天宗。

沈寂知道玉扶苏要说什么，他翕动了嘴唇，看向玉扶苏，“一定要去吗？”

“嗯。”玉扶苏摸了摸师弟的头，“不然，念念会死。问天宗有你，师兄很安心。”

沈寂忽地笑了一下。安心什么呢？他爹爹都不是干净的，自己有什么颜面做问天宗的掌门。

门被推开，岁以宁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端着汤。

这些日子里，父亲捉妖炼丹，吞噬内丹的事情败露，岁以宁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师姐，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明明不只爹爹做错，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爹爹。

岁以宁放下了手中的汤，来到玉扶苏的旁边，“师兄，你当真要走吗？”

料定了玉扶苏的回答，岁以宁自顾自地开口：“你喜欢姜念念，可以宁也很喜欢你啊。”

喜欢到，你揭露了我父亲的罪证，我都不恨你。

岁以宁看向玉扶苏，“师兄，你可曾想过，你离开问天宗，以宁怎么办？姜念念是你的徒弟，以宁就不是你的师妹了吗？”

“以宁。”

在这一刻，玉扶苏突然想起那天，姜念念说的命运一话，他望着面前从小长大的小师妹，竟然有了几分唏嘘之感。

岁以宁眼眶带红，眼中蔓延着难过。

玉扶苏有些怅然，“以宁，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就好像我们从出生要做什么就已经被规划好了，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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