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看到齐浩进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殷切地看着齐浩，「爸，你告诉我，我妈说的都是假的，我是她的儿子，对不对？」

不同于前几天跟我叫嚣的乖戾甩脸，看得出来，这下齐铭是真的怕了。

齐浩脸色一震，转头看向我，「夏总，你跟齐铭说了什么？」

我坐回椅子上，淡淡开口：「实话实说罢了，齐浩，陆佳可是你高中同学，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齐铭的身份。」

齐铭脚步趔趄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我和齐浩。

「什么意思？」

齐浩满脸哀求之色，「夏总，我没有教育好齐浩，有什么话我们私底下说……」

我轻呵一声，看着懦弱的齐浩冷笑，「我给过他机会的，可惜他不珍惜。」

又抬头看向齐铭，「事实证明，我给你花再多心思也没用，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到底靠不住。」

我对齐铭完全没感情吗？

那当然不至于。

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养条狗都会不舍得。

如果按照我铺的路走，齐铭后半辈子不说康庄大道，但最起码平安顺遂。

可惜周曼是个照妖镜，把齐铭的真实面目都照出来了，也把我给他铺的路堵死了。

齐浩很慌，他自己没什么本事，后半辈子也想仰仗齐铭。

这会儿我摆明了把齐铭当作弃子，齐浩红着眼眶求我：「夏总，周曼不值得你和齐铭闹翻，你们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做不得假。」

「我这就让人安排周曼拿掉那个孩子，齐铭也会跟她分手，对不对齐铭？」

齐浩语气严厉，第一次展现对齐铭的强势。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太大打击了，齐铭压根就没听到他说话。

他傻傻呆呆地从我们面前走过，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中。

7.

齐铭走后，齐浩似乎也被抽干了力气，「扑通」一下，跌坐在铺满碎纸片的地板上。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对他下逐客令。

齐浩仰起头，一个大男人，竟然泪流满面。

「夏总，你太狠了。」

我环着手，看地上一脸狼狈的齐浩，只回了他几个字：「彼此彼此。」

别看齐浩现在懦弱，但二十四年前，他可是大胆得不得了。

齐浩捏起一张碎纸片，又哭又笑，「是我错了，我不该爱上你，你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

二十四年前的往事，是我心底最不愿触及的伤疤。

妍妍还小的时候，好奇心很重。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问我和齐浩是怎么喜欢上对方的。

一般情况下，我都会编一个理由。

可那一次，我直截了当地告诉才八岁的妍妍：「我不喜欢他。」

此时齐浩有脸跟我说「爱」，这大抵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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