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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年少事（14）

送上门的鹿肉一分为二，一部份做了涮锅子供顾千章享用，另一部份阿娘先用府中剩下的那一点惊春梦混着香料和野蜂蜜腌制半日，用凤彩叶包好，吊在橄榄核上方炙烤两日，香味越过院墙，引得钱谦生派人询问数次。

这一日，鹿肉终是烹制完成，阿娘吩咐我送去钱府，许是早得了信，钱谦生已在自雨亭中坐定石桌上放着火泥碳炉，正在烹酒，一见我，满面堆笑，“不悔，快来，今日宫里赏两道菜，正好配东柳君的蜜制鹿肉。”

话音刚落，文阁老带着予陌走进亭中，看见我，文阁老面色微沉，显得极为不悦，却未发作，沉默坐下。

坐在我身侧的予陌从袖中取出一个咬过一口的果子，“甜的。”

这果子味道甘美，汁水丰厚，却是从未吃过，我眨着眼睛，很快就吃完，这才听钱谦生和文阁老谈笑风生，他们聊的，是昌平王府中失窃，听闻窃贼来无影去无踪，将昌平王苦心收集的宝贝偷盗一空，最可气的，还在他家后院扔下数十条毒蛇，为了驱蛇，昌平王不得不在府中遍洒硫磺，又因此令井水污浊，这些时日，都在城中买水。

听上去，这等恶事定是钱谦生所为，可是他神情严肃，眼神镇定，讲述之时虽然幸灾乐祸，但恰如其分，完全感觉不到是他做的恶，可是这样的事，放眼整个夜国，除他外，怎会有旁人做这等无聊之事？

我转首看看予陌，他如常冷漠，可是握着我的手，却轻轻的动了一下，就这一下，我便知道是他去做的。

“你可知道他上书弹骇我？”文阁老抚着胡子，“这老小子，全无实证，一口咬定是予陌所为，大放厥词，说这城中，能这般恶作剧的，只有顾不悔和予陌，要皇上下令严查。”

“啊！”钱谦生惊呼失声，他转首看着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这些时日东柳君管教极严，我日日都能看见不悔和予陌在窗前读书，更何况昌平王的身份你我皆知，顾千章怎会与他作对？”

“对啊！”文阁老重重的放下酒杯，满面的不忿，“皇上对昌平王说，顾千章确证予陌在顾府读书，绝未外出，那老小子却说顾不悔定然教唆予陌独自出府行事。”

越说越气，文阁老漂亮的脸涨得通红，“我说予陌自认识顾不悔，就与她行影不离，什么独自出府行事，完全是昌平王构陷，他府中守卫森严，我儿才三岁，如何能够独自避过守卫？皇上便问昌平王，可有实证，老小子半天不能言，皇上说贵妃已然确认，予陌自幼时便与顾不悔行影不离，极是亲密，且在东柳君调教下修习课业，有顾府众人为证，老小子这才无言以对。”

听下来，我已然明白，昌平王府失窃定是予陌所为，从钱谦生的神情推断，定然不是他教唆予陌，否则，昌平王府绝不会只有这点儿损失，应是予陌自己所为，这般想着，却见文阁老突然转首盯着我，“是不是你？”

“不是，”我万分委屈，“怎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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