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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日升（6）

听我提到洛泽，奶娘面上浮出温柔，连眼神都温柔很多，她轻声叹息着，“是的，皇上的确从小就是一个极温柔，极体贴的孩子，当日曲皇后回国的时候，坚持要带他，直到我们到不夜城，曲皇后发现寒酥皇上有可能会将他做为人质，我们一直滞留在不夜城，其实那个时候，曲皇后已经后悔。”

听她讲到此处，我并不相信，毕竟当日在船上，我亲眼看见曲皇后异样的决绝，只是当年之事，直至今日洛泽都绝口不提，我想，那一定是他心上最大的伤疤，没有必要，何必再揭开，让它重新鲜血淋漓。

“娘娘，”奶娘从袖中取出一个布袋，“您看过这布袋里的东西，就会明白当日曲皇后为何会抛下皇上独自去凝雨国。”

布袋放在桌上，我迟迟没有动手，奶娘知道我犹豫，也不催促，半晌，我低声道：“你们此次回来，是为两国战事吗？”

“是的，”奶娘点点头，“自曲皇后回国，两国交恶至今已经十余年，小的争端不断，从未有大的冲突，姬元帅突然上书要征讨凝雨，我们着实没有想到，曲皇后希望皇上看在母子一场，两国能够缔结盟约。”

沉默片刻，我抬眼看着奶娘，“曲皇后去国十余年，至今在她心里，自己的国家都是凝雨，本宫未嫁至玉尘之前发生之事，本宫并不了解，但本宫与皇上成婚多年，这些年来，从未感受过一丝一毫来自曲皇后对于皇上的关怀，而且两国交恶的根源，也在曲皇后当年一意孤行，前朝之事，我不便过问，若要和谈，就请凝雨发出国书，实在不必找本宫。”

听我这般说，奶娘一时怔住，半晌，她才低声道：“娘娘，曲皇后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

“您远道而来，本宫也不愿对您口出恶言，”我打断奶娘，“曲皇后为何要派您来见本宫，而不是直接见皇上呢？那是否说明她其实心虚？本宫与皇上成婚多年，无话不谈，唯独对于当年曲皇后去国之事，皇上缄口不语，您可知道皇上内心所受到的伤害。

再者说，就算有天大的不得已，皇上是曲皇后的孩子，竟然能十余年不闻不问，您这布袋中有天大的秘密，也无法解释，而且，您这布袋灿然若新，本宫想，这应该是临时找的一个说词。”

与奶娘对视良久，她终是放弃，“唉，外间传说娘娘冰雪聪明，今日奴婢总算领教，您说的的确是，当日曲皇后的确是抛下皇上，十余年对他不闻不问，她被逼嫁到玉尘，没有一日过得快乐，玉尘国主帝王心机，表面待她如珠如宝，其实内心深处，仍是视她为质。

当年的事，奴婢一一看在眼中，只是心疼皇上，他自幼便洞悉人心，又极善良，他懂事之后，就发现曲皇后郁郁寡欢，当日他跟随我们跑到不夜城，原是想劝说曲皇后回折竹城，他说玉尘国主定不会怪罪，可是曲皇后心意已决，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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