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A市确实距离我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
他车靠路边停,说:“你是不是怕嘴里有血不敢咽?我买瓶水,你轻轻冲冲嘴。”
我点头,彼时我已经满嘴都是口水了,一直含着,不敢咽。
等他买来了水,我轻轻喝了轻轻吐出去,他在一边给我纸巾,一边说:“你不用找话和我聊,和我,你不用想那么多。小小年纪,总要照顾别人的感受,长大这一路一定很辛苦吧。”
我喝水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窝热了下,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翻滚。
他好像总是很轻易就能看透我。
其实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
如果一开始他就没出现,我一个人未必不能坚强地撑过去。
可既然来了,让我尝过了这温存,他又要走了,这漫漫长夜可怎么过。
谁知,我刚走进校门,突然听到他在身后叫我:“要不你跟我走吧?”
那天的我,一定是疯了。
车子从学校一路开上了省道。
他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我笑。
我鄙夷看他,“我看着很好笑?”
他却答我:“人会笑,不一定是因为好笑。”
他淡淡地瞄我一眼:“比如吃了好吃的饭,吹了舒服的风,开着喜欢的车。”
我指指车里的香薰瓶:“闻着好闻的味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说:“载着,喜欢的姑娘。”
我假装不可思议地看他。
他以为冒犯到我了,赶紧指了车前一个卷发的黑人摇头玩偶。
我只好摸摸玩偶的头,假装自言自语:“哦,原来你也叫小莫呀。”
男人没想到我会这么接,猛地笑出声。
我知道,他根本也不是多能放得开的人,借着玩笑说出喜欢的事, 对他来说,已经实在难得了,便也很知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鸡蛋递给他。
他惊讶地说:“你怎么还随身藏这个?”
我嘟囔着说:“我虚,怕血流多了体力不支晕倒在诊所……”
他又是开怀大笑,说:“我不饿,你留着补充体力吧。”
我把鸡蛋掰成一块,送到他嘴边,说:“你知道的吧,你对很多人来说,很重要。”
他回头看我,我也回看他。
让他决定张嘴去吃鸡蛋,仿佛也就是我这一句话加一个眼神的事儿。
路行了一半,他突然:“说:对付我,你好像挺有招啊。”
我听着默默笑了,“对付我爷爷的招,竟然你也受用。”
他抗议:“在你心里,我是有多老?”
我回嘴呛他:“我也没说喜欢小的。”
那天分别后,我更频繁想到他。
我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从惦记到想念,这中间原来是有门槛的。
在我拔牙前的那些日子,我甚至没有想念他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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