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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岭眉眼不抬，呼吸平稳，他表现得相当麻木，直到门锁启开，他才睁眼去瞧进门的人。

房间没有开灯，一道朦胧的轮廓，带着晨露的雾气及细碎的烟草味，江岭坐起身，一手攥紧床单，一手摸寻床头的小灯。

“江岭，是我。”于崖山侧身坐到床尾，微弱的灯光照出他留在脸上的颓然与疲惫。

江岭愣住了，他不敢相信，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抬手拨开对方的刘海，确认就是这个逼，上手就是一巴掌。

“你也跑来恶心我？”江岭眼底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于他而言，于崖山就这样潇洒离开，那就走呗，他认了。如今以这种身份再见到这人，他反胃他犯恶心，父子俩一个逼样，就逮着他来虐待。

“要我跪着舔你还是坐你身上哭？”江岭失控地又掴一巴掌，吼道：“滚！”

于崖山什么都知道却不能在现下出手。

于勐让江岭成了网站上蒙面主播，有时是24小时直播，有时是叫chuang语音输出，弹幕评论都是污秽的语言，他们还另辟第一视角录视频，被他们当作镇站之宝，看过的人都说秒硬。

江岭唯独不给于崖山好脸色，他忘不掉这段时间里的苦痛，对比糜棱街的人，他不过是多了个“保护”笼子，但凡这道笼子破开，他和那些人有何区别？

或许这才是他欠钱后该有的命运，成为别人胯下之臣，对每位过客笑脸相迎，可命运偏偏让他先遇到于崖山，让他对一切抱有憧憬时把他推回黑暗。

他破碎不堪的自尊被于崖山捧起来粘好，也是于崖山先松手，把他的自尊再次摔碎。

什么都给不了，什么都无法长久，那为什么还要对他好？江岭的恨意攀上枝头，他没意识到于崖山能带给他这么深的伤，源于他深爱对方好的一面。

不然，他大可认命，忍忍就过去了，还钱嘛，总会遇到难啃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埋怨。

“带你出去走走。”于崖山将手边提来的新衣服递给江岭。

“是去遛狗吗？”江岭的瞳仁漆黑无神，对准于崖山时像个诡异娃娃。

“换上吧。”于崖山起身出门，十分钟后进来，江岭已经套上本应合身的衣服。

为了体态纤细，他们给江岭打针，他整个人瘦了一个号，头发也不给人剪，留到锁骨处的发尾微微卷起。

“带你逛花街。”于崖山上前牵人，江岭却躲开，快他一步跑下楼。

待床上养了半年快被养废的江岭磕磕绊绊往外冲，等他看清门外有人守着，倒停下来等于崖山跟上。

“走吧。”于崖山带着江岭的手挽住自己的手臂。

候在门外的蒋崚瞧见亲密的二人，微笑着颔首。

“你是谁？”不见托尼斯，江岭对这个新人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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