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萨维预想过很多情形, 他可怜的迦贝尔落入到了沙利叶的手中，这让他很难不担心。

在看到她乖巧地坐在沙利叶的腿上，嘴里还叼着沙利叶给她的一块点心时，他心里的不安更加深重了。

“迦贝尔！”

迦贝尔抬起头来, 看见他很高兴：“萨维！”

而沙利叶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脸上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

萨维走到她身前，将她从沙利叶的怀抱里抱了出来。这个小天使体格相当娇小, 看起来就和幼童差不多, 不光是他，就连沙利叶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她举起来。

但是悬空的感觉显然让迦贝尔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的动作中开始有一些挣扎的迹象。

“你弄痛她了, 萨维。”沙利叶适时提醒道。

但是萨维却对此不予理睬。在他看来, 靠近沙利叶才是最危险的举动, 和这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但是看到迦贝尔无辜的大眼睛，他还是用手臂将她托了起来，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看不出来, 你还有点儿照顾小孩的经验嘛。”

沙利叶懒散地开口。

萨维没有理她，反而对迦贝尔说道：“在这里还习惯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里很好！”迦贝尔回答他说, “沙利叶姐姐也很好, 会来看我, 还给我好吃的东西。”

那剩余的点心还放在银制托盘之上。萨维看了那碟点心一眼, 神色有些复杂。

他那问询的眼光看在沙利叶眼中, 也不过是让她微微一笑而已。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萨维。”沙利叶提醒他道：“你如果想要快速上手我领地上的事务, 那现在就得开始下功夫了。既然你担心她, 不如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边怎么样？我会为你准备单独的房间和办公室。”

萨维愣住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挣扎般的神色, 既为沙利叶的提议感到心动，又倍加防范，感觉仿佛像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她的毒计一般。

但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迦贝尔在这里过得相当不错。原本呼吸都很困难的她，在这宫殿地下室一般的地方，居然能毫无顾忌地说话。

萨维清楚地感知到了此处与地狱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气息干净，圣洁，让地狱出生的他倍感不适。

但迦贝尔喜欢这里，所以他也只能用魔力屏障阻隔自己和外界的空气。

带着一点疑惑，他皱眉望向沙利叶：“……这是什么地方？我从不知道这个老城堡下面还有这样的……”

“就是个地下室啊，每个恶魔贵族家里都有一个。”沙利叶说。

对于她这种明显像是敷衍一般的回答，萨维显然感到有些不满：“所以我是没资格知道，是吗？”

他这种有点类似于自暴自弃般的态度并没有让沙利叶感到难堪，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你究竟要将自己贬低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迦贝尔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她，又望向萨维，显然对他们这样暗暗对峙的情况有几分紧张。

沙利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对她柔和地笑了笑。

“别害怕，宝贝儿。”她安慰迦贝尔道：“萨维哥哥是在和我开玩笑呢，他马上就会住到这边来了，到时候你就能天天见到他啦！”

“真的吗？”小天使又重新兴高采烈起来。

“你……”

萨维皱着眉，还想要说什么，但再看到迦贝尔期待的目光后，又将话咽了回去。

“我现在要带他去新的办公室看一看，你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在这里乖乖地等一会儿吗？”沙利叶摸了摸小天使的头发，“我保证这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你觉得寂寞，我就送一些小动物和你玩。”

小天使的确是乖巧又懂事，立刻答应道：“好的！我一定乖乖的，在这里等你们。”说完，送给了沙利叶一个羞涩可爱的微笑。

唔，果然挺懂事。

沙利叶现在倒是能理解几分萨维对她的疼爱了，转头有些揶揄地对她弟弟说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难怪你这么喜欢，比你小时候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萨维下颌骨微微抽动，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那么，再见啦！宝贝儿。”沙利叶对迦贝尔挥了挥手，笑得相当温和。

小天使也学着她挥手，还对着萨维说道：“等会儿再见！”

“……再见。”萨维闷闷地说。

他跟在沙利叶身后走出来这个秘密区域，又忍不住转身，眼睁睁地看着沉重而美丽的大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阻隔开了那个散发着金光的身影。

“怎么？舍不得？”他的姐姐在身后嗤笑一声，“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你马上就可以再来的，别这么伤感嘛。”

“我才没有伤感！”萨维恶狠狠地说道。

“行吧。”沙利叶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上楼梯。

姐弟两个一前一后，绕着盘旋而上的阶梯缓缓向上，橙黄色的烛火将他们的身影长长地拖在后方。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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