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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番外 往昔

王一博在陷入昏迷之前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

肖世子能够在马上坐稳驰骋的那日，小太子正在宗学里跟着太傅百无聊赖的学着启蒙的千字文。太傅摇头晃脑的复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屋外的长檐下，小太子的贴身内侍济青正打着瞌睡直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殿门打开。小太子站在太傅身后服侍这老头儿收好书匣，躬身送人离开。

济青一个激灵站起来，赶紧给小太子系了披风。这位肖贵妃娘娘所出的尊贵的皇子因为早产被御医诊断有些先天的心疾。

当时说是只要好好将养，大些就能痊愈。因为这个元朔帝格外宠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百日那天大宴百官直接册了太子。

“殿下，咱们回宫吧，贵妃娘娘肯定等着您用膳呢。”济青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主子的神情，小声询问。

小太子没有应他也没动，就站在宗学殿前院子的合欢树下看着宫门的方向不言不语。

济青的小脑袋瓜子转了转不再做声，默默地挪了位置挡在了风口上守着自己的小主子。

等了没有半柱香的时间，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太子的眼睛亮了亮极力按捺住要奔出去的心情。

几瞬之间，肖家的世子出现在视线里。小少年玄色的校场短袍上染着土和草灰，跑过来的时候一直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

“佛狸奴，我来晚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小世子的声音里难掩雀跃，神秘兮兮的把怀里的东西漏了个脑袋出来。

“哈哈，没想到吧。”小世子把狸奴幼崽提溜这后脖颈送到小太子怀里，“今日从父王副将夫人那里讨的，送给你。”

小太子有些怔愣的感受着手上毛茸茸热乎乎的小活物：“我不会养。”

“佛狸奴养小狸奴，正好。”小世子摸了摸小外甥的脑袋，“让济青帮你，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你。”

那年，肖战九岁，王一博三岁。

在宫里住了好几年的小世子应父亲的要求，搬回了王府开始跟着师傅骑马习武。小太子也离开了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哥哥”，开始在宗学学习一个皇子该学习的东西。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宫里的合欢树花开花落，一年一年，树下的人却不曾变过。

镇北王守疆卫土，一年里大约八九个月都在外边征战。世子长大之后子承父志十五岁就跟随镇北王军上战场杀敌卫国。

王一博六岁那年，中宫皇后杨氏被诊出有孕。可龙胎不过不足四月便意外流产，那之后皇后杨氏便处处针对肖贵妃。

世人皆知大靖王朝的太子殿下八岁便跟在父皇身边学习朝政，体弱却掩不住的聪慧精绝。却不知道自六岁起他的心疾便每况愈下，日日药不离身。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在暗不见天日的高墙里看了太多太多，很多事情他猜到了却并不想去求证。

肖战不在的日子里，他唯一执着的就是保护那个多年如一日像个小姑娘似的母妃。

他懂得帝王心术，却从不认同父皇所做的一切。他知道皇后杨氏的滑胎不是偶然，那个午后他亲眼所见父皇身边的贴身内侍与服侍中宫的御医私相授受。

元朔帝还是太子时，这桩婚事是他母妃求来的。当时的弘农杨氏作为唯一手握军权的世族，无论他家的女儿嫁给哪一位皇子对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助力。

后来他被送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孤家寡人的夜里，他也曾止不住的怀疑，他从小所见的父皇对母妃的宠爱到底有几分是真，而让母妃念念不忘的上元节惊鸿一瞥真的是偶遇还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狩猎。

朝中的明白人都知道肖贵妃的死是从老狼王战死的那一个瞬间开始就像一道如影随形的阴翳笼罩着他了。

肖世子十六岁的那年冬天随父亲出征塞北，北边的部落从大靖建国起就一直蠢蠢欲动虎视眈眈。这么多年，他镇北儿郎为了自己的臣民抛头颅洒热血死死地压制着塞北。

民间口口相传，镇北王军定天下，塞北胡人不得侵。

可是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太大了。

大的让镇北王军失去了头狼，大的肖战看不清那支穿透父亲后胸的箭到底来自何方，大的让这个不过短短一百年朝史的大靖王朝出现了颓势。

镇北王死后的很长时间里，王一博能明显的察觉到父皇和母妃之间出现的嫌隙。那个整日天真烂漫好似小姑娘似的母妃，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然后在一夜之间衰败萎靡。

再后来就是震慑前朝后宫的巫蛊之术，宫人在肖贵妃的昭纯殿搜出了陷害中宫杨氏的蛊术。

前朝议论纷纷，弘农杨氏更是带着数百门生跪在宫门外让陛下给他们一个说法。那些个日子对于王一博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无法为母妃自证清白，甚至连求情都不能。

他背后的镇北王军正跟在新的头狼身后冲在边塞和胡蛮厮杀，身边只剩下几个以济青为首的心腹，却出不上任何力。

其实一开始王一博能明显感觉到父皇对母妃的态度是袒护的，后来是母妃冷漠的态度惹恼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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