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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也擦了，不过用的是衣袖。

李流光见状撇了撇眉，但是没说什么。他知道凡间有许多人重金求购他的东西，一条手帕价值百金，如果收好拿去卖了，也能好好改善生活条件。

青岚身无修为，穿戴又破旧，李流光以为他是想收好手帕拿去卖钱，便有意不再追究这件小事。

青岚擦完眼泪，转头看着端正坐在床边的仙师，刚擦净的眼眶又有了发热的迹象。

“仙师，我来这修仙界就是想找你的。”

“找我？”李流光讶然，“那倒是有缘，你想找我，晕倒在山林里就被我捡到了。”

“对，有缘，仙师又救了我一次。”李流光打趣似的说完，青岚破涕为笑，道，“我出身微末，受恩于仙师。”

“仙师二度救我，我无以为报，只愿留在这里常伴仙师左右，以报救命之恩。”

原本他只想见一面仙师，但见过一面才惊觉这不够，他不想离开，不想只有今天能和仙师相距不过咫尺。

他要留下来。

李流光道：“不必如此。”

“我救人不图恩情，只是想救而已。再说了，我救过那么多的人，要是都想留下来报恩，我这小山谷非给挤爆了不可。”

他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很熟练了，连拒绝也是柔软带笑的，试图缓和青岚紧绷的心绪。

可青岚根本不吃他这套，仰脸望着李流光，固执道：“可是他们没有留下来，这山谷空空荡荡的，正缺一个服侍仙师的人。”

他哀求道：“仙师……流光仙师，您就让我留下好不好，您不留我，我也无处可依呀。”

李流光万万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在自家山谷前捡到一个昏倒的凡人，竟就被赖上了。凡人眼眶泛红，嘴唇发白，额头的纱布遮住了半张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自认此生无一缺处，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心太软，见不得世间苦难，众生困苦。

“你留下也做不了什么，我经年一个人生活，并无需要服侍的地方。”

青岚不肯放弃，道：“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打扫山谷，仙师，你需要的，我什么都可以干。”

“这些琐事那需要用人，施法……”

“仙师，求您了。”

床上的人伸手抓住了他垂下的衣摆，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恳切。

那只手并不好看，又黑又柴，背面还生了许多暗红的冻疮，看着就丑陋极了。但李流光看见，只觉得心口微堵，更狠不下心拒绝拥有这样一只手的可怜人。

“你……唉，你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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